本期开始推出连续三期的金融危机分析反思系列著作,分别:

《压力测试-对金融危机的反思》,美国前财长盖特纳所著

《危机与变革-索罗斯的金融逻辑》,金融大鳄乔治索罗斯著

《行动的勇气-金融风暴及其余波回忆录》美前美联储主席本伯南克著

这周推荐所著推荐著作——《压力测试-对金融危机的反思》,是由美国前奥巴马政府财政部长蒂莫西盖特纳所著。全书内容可以说是一部“政治+经济”核心战场的亲历回忆录,读完后让阿平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公众为什么认为政府更关心华尔街而非布衣街?

下文共分五个部分:

一、无处不在的圈子文化

二、危机从来没有消失,也许正在路上

三、压力测试其实是在乎你

四、反思是深刻的,也是痛苦的

五、阿平透过本书看到的盖特纳

题记

------作为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主席和美国总统贝拉克奥巴马的财政部长,也是美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的财政部长,盖特纳帮助美国度过了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金融危机,从繁荣到萧条到抢救再到复苏。

在这部坦诚、引人入胜并极具历史价值的回忆录中,盖特纳带领我们领略金融危机的台前幕后,解释他如何做出各种艰难抉择以及在政治层面并不受欢迎的决定,用以修复一个破碎的金融体系。

一、无处不在的圈子文化





做事是需要决心的,共事是需要圈子的,校友圈、夫妻闺蜜圈、族裔圈等,这在美国政坛已经成为了显而易见的存在。





盖特纳就任奥巴马政府财政部长时不到48岁,成为美国历史上最年轻的财政部长。而在此前,2003年他就担任了纽约联储的行长。当时任纽约联储主席问拉瑞(盖特纳当时上级),盖特纳是否有足够的潜力来管理美联储纽约分行时,拉瑞说盖特纳总认为他是一坨屎。确切说,盖特纳仅仅是当其觉得老板做错时做其所应该做的而赢得了更多赏识。





盖特纳在仕途上的一帆风顺与其母校美国常青藤联盟之一的达特茅斯学院关系不小。他的前任鲍尔森就是其校友,并且鲍尔森把他的小师弟盖特纳称为“我最值得信赖的朋友”,可以想象盖特纳在被奥巴马提名为财政部长候选人遭人反对时,鲍尔森的支持多么有力。





再来看盖特纳在书中提到最多的人物就是劳伦斯萨默斯。萨默斯和盖特纳均为犹太人,萨默斯的叔叔保罗安萨缪尔森(没看过他编写的《经济学》教材,一定不是科班经济学出身)和舅舅肯尼斯约瑟夫罗都是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奖者。书中没有过多笔墨的是盖特纳在美联储的犹太裔同事珍妮特耶伦,其实她也是个厉害角色,后来接任伯南克成为美联储首任女主席,其丈夫乔治阿克洛夫曾因为提出信息不对称模型而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





有好事者做了个统计,当时美联储的联邦储备理事会所有最高委员会成员包括主席伯南克都是犹太人,这是100%数值的表征。而犹太人只构成美国人口的大约2%,在12名地方联邦储备银行行长中9名是犹太人。当时盖特纳是纽约联储行长,耶伦是旧金山联储行长。





但是各个圈子里,显而易见的派圈则并不是你们牢固,因为派斗争其实多是幌子,真正起作用还是各个团体圈子的核心利益。而上述圈子里的密友可以使不同派人士亲密无间。盖特纳本人则在年轻时加入共和,后来脱,以无派独立人士入阁奥巴马政府的。







二、危机从来没有消失,也许正在路上





所有金融危机都是信心危机,任何金融危机都后患无穷。





金融系统都是建立在信念之上的,这就是为什么“信贷”这个词源于拉丁文“相信”,为什么如果我们相信某件事是真的就可以信赖它,为什么金融机构往往自称“信托”。金融危机就是显而易见的银行挤兑,对整个金融系统的挤兑。人们对资金安全失去信心——无论是股东还是债权人,无论是机构投资者还是鳏寡孤者,他们从金融系统中暴走挤兑,使体系中的钱更加不安全,也使每个人进一步失去信心。





这是自1929年以来最为严重的一场危机,自2007年爆发,于2009年结束。



盖特纳被提名财政部长时,金融危机正在肆虐,美国经济正在经历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崩溃,最困难的时候有15万亿美元的居民财富灰飞烟灭、近900万失去工作并且这个数字还在增加、500房主失去了家园。雷曼2008年秋天破产所引发的全球性恐慌等,还有巨型的滥用杠杆的金融机构如花旗银行、AIG、美洲银行都是随时可能会爆炸的金融炸弹。





关键是人们的信心正在消失,正在陷入恶性循环,一旦骚动群起,对于个体而言,跟着行动以免被踩踏就是理性的行为,尽管对于整个社会而言,他们的集体行动是非理性的。失业的工人和一些受惊的消费者削减开支,生意难做又导致企业解雇更多的工人,投资随之减少,而这使家庭和公司的行为更加趋于保守。不健全的金融系统加剧了衰退,二衰退的加剧更加使金融系统不堪一击。





后来呢?



2011年,美国的产出就恢复到危机前的水平,而日本、英国和欧元区的产出直到2014年才恢复。并且2013年底,失业率由高峰时候的10%下降到7%以下,进而恢复了在经济大衰退中失去的几乎所有88万个就业岗位。股市也创下新高,不仅还清了纳税人当时救助支出的钱,还大赚了一笔。就像好莱坞大片亿元,在遭受诸多毁灭性的打击后,美国队长最终还是以胜利者的姿态示人。









三、压力测试其实是在乎你





从应对方法来看,盖特纳不打算先发制人国有化大型银行(向银行注资兜底),也没打算任由银行破产;这两个策略都会加剧恐慌。





压力测试,这听起来更像是分析而不是行动。





监管机构将钻研大型金融机构的财务报表,测算其将需要多少额外资本来度过一场真实的灾难性衰退。就像医生对患者进行压力测试,看看他们的身体对不同条件做出的何种反应。公司随后将要筹集足够的资金填补差额,如果条件差的公司无法从私人投资者那里筹措到足够的资本,政府将强行注入资本差额。





压力测试是一次严酷的检验,这将是重整金融系统的一个机制,使银行有足够的资源促进而非阻止增长。盖特纳希望给银行一个机会,证明没有政府的帮助,它们也可以筹集到度过萧条的现金。即使它们筹集不到资金政府也不会袖手旁观,坐视其破产,从而触发金融系统彻底崩溃。





只要有可能,盖特纳更会选择依靠私人资本,但如果需要,其也会动用财政支持。压力测试扮演着一种验伤的分类功能,将重病号和基本健康的人群分类。通过确保金融系统能够承受萧条式的损失,盖特纳认为能够最大限度地避免萧条。





四、反思是深刻的,也是痛苦的







从金融危机的反思中,可能最值得汲取的一个宝贵经验就是,对待非常规的金融经济形势,需要维护本国的核心利益,以强大的决心去贯彻,而不是首鼠两端犹豫不决。





整个应对过程,据盖特纳回忆是极其复杂和恐怖的。有金融风险,也有社会风险,还有道德风险。包括奥巴马和盖特纳自己在内,也都是在摸索着去应对这次经济危机,其对自己要做什么也很犹豫。当然这其中最大压力来自于公众的信心失去和愤怒,最明显反对政府帮助陷入困境的理由是,这种做法奖励了纵火犯。表现为两种形式:





一种是关于正义道德的说法,即我所谓的“旧约观点”,腐败分子应该受到处罚;



另一种是关于激励的经济学论证,基于道德风险的批判,即如果你今天保护了冒险者的损失,他们明天会冒更大的风险,从而在未来制造新的危机。





这些都是有道理的,对于世界上大多数国家而言,这的确是明智的行动指南。对于一次典型的经济衰退,甚至是有限的危机,企业都应该正视自己错误造成的后果,借给他们钱的投资者更应该如此。但是,按常理出牌的结果在非常时期往往会得到灾难性的后果。试图在一次真正的系统性危机中惩治肇事者—------通过让大多数公司破产或迫使储户接受存款缩水,这无异于火上浇油。也更加意味着更多银行破产和存款缩水,意味着鼓励储户挤兑。





所以盖特纳认为最应该做的是尽快扑灭金融危机之火,目标是保护无辜的人,即使有些纵火犯蒙混过关。而且,大家都不得不承认,潜在的道德风险成本远比不上实际的损失,也就像格林斯潘所说的,“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后来奥巴马总统也说道,你不应该为了突出在床上吸烟的危险而阻止消防车到失火的邻居家救火,而应该专注于灭火本身。





在一场危机中,当信心消失和冒险行为停止时,如果政府措施进一步抑制冒险,就会进一步破坏信心和触发挤兑。我们需要的是避免恶性循环,以及避免金融系统和整体经济相拖累的有悖常理的补救措施:更多的私人信贷、更多的政府借贷、更多的信心。这也是为什么人们认为奥巴马政府和盖特纳更关心华尔街而非布衣街的普通大众的主要原因。





五、阿平透过本书看到的盖特纳





在阿平看来,盖特纳能够取得如此的成就,很幸运但也很不容易!





盖特纳的青少年生活几乎从没有稳定过,小时候的学习生活更可以用颠沛流离来形容概括。从小便随着在福特基金会任职的父亲周游世界,曾在中国、日本、泰国、印度和津巴布韦生活过,并从泰国的一所高中毕业,最重要的是后来考上了美国常春藤联盟之一的达特茅斯学院。





奥巴马是个典型的政治家,但盖特纳既不是政治家、也不是经济学者,他的职责必须迫使自己积极地、努力地应对所有棘手事件包括上台伊始的金融危机。在非常规阶段所指定的一切政策,几乎没有先例可遵循,但他必须站出来承担和推进起来。他是美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的财政部长,相比胆识过人能力不凡,但这也不可避免的相对经验尚浅需要弥补。就像他在第一章节提到的,作为自己就任财政部长的第一次公开演讲,像个忧郁的乘客前后摇晃。眼睛一直凝视着提词机,以至于没有直视观众,看起来都有些猥琐。





如上文所说,对于其演讲内容和政策,公众是不理解的,甚至是愤怒的。在其演讲结束前股市暴跌逾3%,全天跌了近5%。幸运的是他的爱人和家庭一直在理解和支持他,尽管书中多次提到自己对家庭每一位成员的愧疚。幸运的是他有一个自己经营得很有含金量的圈子,良师益友可以助其一臂力。幸运的是他的老板奥巴马总统三顾茅庐请他出山,并一直支持着他。





卸任财政部长后,盖特纳现就任华平集团董事局主席,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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