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日本经济史》

野口悠纪雄 著     张玲

 

日本经济的泡沫终于破裂  1990-1999

 

 

一、金光闪闪的80年代。

 

战后日本经济取得了高速的发展,经济地位飞速提高。

 

1983年,东京市中心的土地价格开始以异常的速度飞涨。支撑低价高涨的,是大家的期待。人们相信“随着日本经济的发展,东京将会成为亚洲的金融中心”。根据1987年1月政府公布的土地标准价格,东京附近的土地价格比前一年上涨23.8%。接下来的1988年1月,土地价格上涨高达65.3%。就连1988年日本国土厅公布的《国土利用白皮书》也指出,“以东京附近为中心的土地价格上涨是由实际需求引起的。”

 

1984年1月,东京证券交易所的道琼斯指数突破1万日元。日本企业的总市值,在最高点时候甚至膨胀为美国企业的1.5倍,占整个世界的45%。对于投资者“日本的股价太高,已经高到了外太空”的担心,听说证券公司的销售人员曾经这样回答:“就日本来说,股票市场是不存在万有引力的。”

 

还有,日本的汽车产量在1980年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半导体产业方面,动态随机存取存储器(DRAM)的生产上,日本也成为世界第一(要知道在70年代初时候,美国在这方面还是独霸世界的)。还有在全世界买买买,当时在人寿保险总资产世界第一第二,分别是日本的生命保险公司和第一生命保险公司。在美国纽约买楼,在加州买豪华酒店,还有超过万亿日元的名画投资购买。

 

那么,日本真的如此强大吗?

 

 

二、 泡沫来临,被当做耳旁风

 

1990年的第一个交易日,1月4日,东京证券交易所股价全面走低,这就是泡沫经济崩溃的开端。

但直到1991年,日本的住宅用地和商业用地价格仍然持续上涨。下跌的股价和上涨的房价,二者背道而驰的情景,更坚定了一些人“土地价格果然并非泡沫”的看法。所以作者提出的“土地价格泡沫”,周围几乎清一色的反对意见。

 

从1991年下半年开始,地价也受到了重力作用一般。价格一旦开始下跌,其速度十分迅速。从1991年7月开始的1年期间,东京住宅用地的下跌幅度就达到了14.7%。

 

虽然股价低价下跌,各种金融事件也开始爆发,富士银行非法融资、山一证券破产、日本长期信用银行破产等等。当时,日本的土地价格指数显示,20世纪90年代初日本地价为270左右,到了2004年降至70左右,百万亿日元的财富在蒸发。

 

不过日本并没有意识到经济走向衰退,1991年爆发海湾战争时候,日本由于宪法制约无法派兵参战,故在军费支持上提供了115亿美元。日本海上觉得自己很强的,毕竟从1987年日本人均GDP开始超过美国,1995年甚至比美国高出48%。既然这么大差距,也就居高临下地认为“帮帮美国”不足为奇了。

 

还曾有这么一段故事,1992年1月,时任美国总统乔治布什访问日本,在欢迎晚宴中途突然感到不适,还呕吐到了邻座的宫泽喜一首相腿上了,从椅子上跌倒下来。那时日本人的感想是,“美国总统倒下了”,日本首相扶住了他,而这正是日美关系的象征。

 

日本的股票价格于1989年达到历史最高点,土地价格于1991年中期达到历史最高值。不论是股价还是地价,直到今天也没有恢复到当时的水平。

 

 

三、 那么停滞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呢?

 

一般的观点是:原因在于通货紧缩。

人们认为,由于股价与地价下跌,引发了不良债权问题,导致金融系统瘫痪,使日本经济陷入衰竭。由于消费物价指数不断下降,大家都认为“以后再买更划算”,从而放弃购买。企业制造出产品也无法高价出售,利润率因而降低。因此,日本衰退的原因在于通货紧缩。所以只要实施金融缓和政策,提高物价,日本的问题就能得到解决。

 

但这种观点是错误的。

作者认为日本经济萧条的根本原因不在于地价下跌导致不良债权迟迟未能解决,也不在于居民消费物价指数下降,而在于日本的产业结构和经济体制不再适应新时代的要求。

 

举个例子,如果中国发展工业化,与日本开展同样的生产活动,那么从长期来看,日本的工资水平也将不断下降到与中国相当的水平。这正是90年代以后,现实世界发生的各种问题本质所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开展中国所没有的经济活动,换句话说,只有高生产率的新兴产业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四、 与此同时,中国情况的呢?

 

1978年,邓小平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上,提出改革开放、发展现代化的方针。

1979年,中国政府在深圳、珠海、汕头和厦门设立了经济特区。

1984年,在上海、天津、广州等地设立了经济技术开发区。

到了90年代中期,中国开始推行国有企业改革。

 

并且随着工业化的发展,对劳动力需求的急剧增加,来自农村的劳动力开始大量涌入城市,这以后中国便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向着工业化发展突飞猛进。

钢铁产量是衡量重工业化进度在重要指标,1995年中国钢铁产量约为1亿吨,与日本大体持平。到了2004年中国钢铁产量达8.2亿吨,在世界市场占有绝大部分份额。此外,汽车制造、互联网产业、通信、家用电器等行业也取得了不错的发展。

 

与此同时,中国企业也在投入远远超过日本同行的巨额研究费用来推进产品开发,在世界各国设立研究基地来促进技术发展和商业转化。

 

五、 广场协议,不得不提

 

日本和联邦德国经济持续高速增长,贸易盈余不断增加。在这个背景下,多国提倡以日本和德国承担火车头作用,牵引世界经济的发展。

1985年9月,发达国家的五国财长及中央银行行长在纽约的广场饭店召开国际会议,发表了被称为“广场协议”的声明。

 

五国达成协议,联合干预外汇市场,诱导汇率向日元和马克升值,美元贬值的方向发展。广场协议引发外汇市场的剧烈振荡。9月24日,日本银行根据广场协议开始抛售美元,造成美元急剧贬值,市场陷入一片混乱。前一天还是1美元兑换235日元的汇率,在一天内骤降了20日元。据说还导致了很多企业之间长途电话瘫痪2小时。其后,日元继续升值,日元兑美元汇率在一年之内上涨60%。由于日元的急剧升值,导致出口增长放缓,进一步影响了日本经济。

 

广场协议的签订得到日本大藏省(2000年前的日本主管金融财政的部门)的强力推动。当时日本经济发展过热,日元升值可以帮助日本拓展海外市场,成立合资企业。广场协议签订后,日元大幅升值,国内泡沫急剧扩大,最终由于房地产泡沫的破灭,并进一步影响了日本经济的长期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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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太平基金的财富号 2019-01-25 10:47) [点击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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