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当地时间12月8日,美联储前主席保罗沃尔克(Paul Volcker)于纽约去世,享年92岁。

沃尔克在1979至1987年在卡特政府和里根政府中担任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主席,对20世纪80年代重振美国经济起过关键性作用。

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后,美国总统奥巴马邀请保罗沃尔克担任美国总统经济复苏顾问委员会主席,提出了著名的“沃尔克法则”。被誉为“最伟大的美联储主席”。

美联储前主席格林斯潘说:保罗沃尔克是“美国经济活力之父”。

另一位美联储前主席伯南克评价他称,保罗沃尔克打下了美国几十年经济增长和稳定发展的基础。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耶鲁大学金融学教授罗伯特希勒认为,从保罗沃尔克身上,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个性和意志对经济历史所发挥的根本性作用。

桥水基金创始人雷达里奥评价他称,保罗沃尔克是美国英雄,在过去的50年里,他在塑造世界经济方面的所见所闻,所作所为比任何人都多。

沃尔克确实是一个个人意志很强的人。

美国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通胀,即便在周围压力巨大的情况下,他依然坚持提高利率,控制通胀。当时事态已经严重到联储要求他接受“个人安全护送”。

在沃尔克的传记中,有提到这样一个情节,沃尔克在孩童时期常安静,他和同伴玩耍时时也不说句话。在他的第张幼园反馈卡上,师写道:“保罗不参与集体讨论。”

那个时候的沃尔克,就已经无所谓“集体讨论”的观点了。

沃尔克后来说:“直到今天,这仍是我的个“顽疾”。虽然我很擅长主持项会议,但在任何争相引关注的组中(不论组成员是我的姐姐们还是总统顾问),我都会觉得不安。”

铁血手腕控制通胀

1979年,美国正陷入持续上涨,看似棘的通货膨胀。冷战,美苏争霸,日本崛起,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滞涨,经济压力扑面而来。

时任美国总统的吉卡特陷了困境,物价指数以每年13%的速度增长,汽油短缺,们不得不排起长队,接受限量供应……

当时的财政部长辞职,深得卡特赏识的美联储主席威廉勒成了财政部长。于是,美联储主席职位出现了空缺。

正式在这个时候,沃尔克临危受命,接到了威廉勒打来的电话,去华盛顿见了总统。第二天一早,他接到了总统的电话,担任了美联储主席。

沃尔克上任后面临的是极度糟糕的经济环境。在他任职天后,距上次提升贴现率还不到个,理事会又将贴现率提了0.5个百分点,创下10.5%的新纪录。

按历史标准来看,当时的市场利率已经很,但通货膨胀率更,年增长率接近15%,达到美国在和平时期的最增速。

美联储作员通过模型 和“回归”得出结论,认为很可能出现经济衰退,且很快就会出现。

而糟糕的是,美联储渐渐失去了公信,长期以来幅调整短期市场利率的模式——论是改变贴现率还是直接预政府证券市场——都收效甚微,周期太长,法影响预期。

沃尔克知道,这时候需要新的货币政策的出台。他开始控制货币的数量(货币供应)不是货币的价格(利率)。

沃尔克后来说:“价格稳定是美联储的最终责任——我认为这应是所有央的最终责任。”

当时,沃尔克他们动了美联储针对市场的所有“弹药”:将贴现率提个百分点 12%,要求银增加存款准备,呼吁停向“投机”活动贷款,以及最核的——不管对利率有什么影响,承诺抑制货币供应量增长。

他说:“我们——少是我——希望长期利率不会上升, 这将反映我们成功地降低通货膨胀的市场预期。”

但是好运并未降临。长期利率反映了短期利率的上涨。短期利率很快就达到了上限但沃尔克,我们没有进预。

之后每次会议上设定的上限被突破时,都没有进预。三个期美国国债利率最终超过了17%,商业银优惠贷款利率最达到了21.5%,对市场反应最灵敏的抵押贷款利率超过了18%。美国融史上从未出现过如此的利率。

更让吃惊的是:新年到来之前,经济没有衰退。

美联储总部被包围

如此高的利率让沃尔克饱受质疑,们怨声载道。农民拖拉机包围了美联储在华盛顿的楼。被迫停的住宅建筑,在2英4英的板上写上信息给委员会看。

经济学家更是争论不休。尔顿弗德曼领军的货币学派,不仅没有宣称美联储最终采了种更加货币主义的做法,反坚持认为他们采取的措施不正确,应该采取更容易消除经济增长负影响的做法。

主流经济学家正好相反:质疑沃尔克是否充分考虑到了失业率上升带来的风险。

但事实上,个来失业率并没有上升。

社区团体不次地在联储总部抗议。1980年4,全国民动组的盖尔钦科塔带领约500在我们的楼外游,并要求与沃尔克会。

到了1980年12,情况愈发不妙,美联储甚至坚持要沃尔克同意接受“个安全护送”。

年后,有次名武装分不知怎么就进了美联储,威胁要挟持理事会成员。而沃尔克的演讲偶尔还会被尖叫的抗议者打断,有次听众席中还被放了。

如果有人告诉我,我会把利率提到20%

我肯定会凿个洞钻进去大哭一场

沃尔克的坚持最终取得了好的结果。

1982年1,他应邀在拉斯维加斯举办的全国住宅建筑商协会年会上发表讲话。在去开会的路上,碰巧遇到了位脾很坏,不太友好的参议员,他说:“你在这什么?住宅建筑商会杀了你。”

沃尔克自己也有些担心,所以在年会上讲话时,他表现得平常更为雄辩。他告诉住宅建筑商,知道他们的不好过,但如果在抗击通货膨胀时有所放松,那么所有的痛苦就都受了。

沃尔克演讲的结束语是,“和我们起坚持下去。通货膨胀和利率将会下降。我们还有很多房要建”。

全体起掌!

其实1982年春天,沃尔克自己也充满了焦躁的情绪。失业率达到了战后最点。虽然通胀率下降了,但货币供应量仍远远于预期标。

他开始想:“利率都到15%了,货币供应量为何还这么?”

但沃尔克也很清楚,不能公开松动政策,必须坚持原计划。

沃克尔后来在一次访谈中说,“如果1979年以前有人告诉我,我会当上美联储主席并且把利率提升到20%,我肯定会凿个洞钻进去大哭一场。”

坚持的结果是幸运的,终于,1982年夏天,通货膨胀率幅下降到位数。先指标开始好转,货币供应量也有增长放缓的迹象。

到了7,他们开始放松政策,四周内连续三次降低贴现率。

8中旬,沃克尔的老朋友,称华尔街“末博”的亨利考夫曼通报了这转变,预着最糟的时刻已经过去。市场飞冲天。 到年底,通货膨胀率路降到4%。短期利率降到了峰值时的半。尽管失业率仍接近10%,但复苏进程已经明显开始。

战胜通胀显而易见,在去华盛顿次盛晚宴发的路上,沃尔克在司机旁边的座位上看到本书,书名是《如何应对通货膨胀》。

而司机解释说,他之所以买这本书,是因为这本书的价格从10.95美元降到了1.98美元。

坚持央行的独立性

沃尔克贯强硬地捍卫美联储的独性。在他看来,对货币的信任,是良好的政府和经济增长的根本。维持货币稳定的预期和信,是货币政策的项基本责任,但前提是确保美联储的独性。

在他所著的书籍中,独立这两个字被反复提到。

他也曾遭遇过施压,1984年夏天,他被召集到宫见根总统。奇怪的是,这次会地点不在椭圆形办公室,是在图书馆。

当他到达时,总统与办公厅主任詹姆斯贝克坐在起。贝克告诉沃尔克:“总统命令你在选举前不要提利率。”

沃尔克一句话也没说,走了出去。

沃尔克后来说,他瞬间惊呆了——不仅仅是因为总统超越了他的权限,明确地向美联储下达命令。且让他想不通的是,他当时并没有计划收紧货币政策。

这位出生于1927年“大萧条”前夜的美联储主席,看到了货币混乱在各国的蔓延,破坏了国际贸易,国际投资甚国际信仰的根基。看到失业和不幸。

目睹了这一切的他,最终成功重振了20世纪80年代的美国经济,避免了又一次的萧条,在离世后,依然给后人留下了他的经济思想和坚定信仰。

文末附上沃尔克那些年的一些金句:

1,对货币的信任,是良好的政府和经济增长的根本。

2,我们隐约地认为,我们货币的稳定性是理所当然的,或者是应该的,我们的货币可以在今天,明天,甚在未来买到杂货,房,甚是承诺在未来付定数额美元的债券。维持这种预期和信,是货币政策的项基本责任。旦丧失,后果就会很严重,稳定性也很难恢复。

3,已故的尔马丁以其央的作就是“在聚会渐佳境时收酒杯”的名闻名。现实活中个残酷的事实是,很少有主愿意过早地结束聚会——他们等待的时间太长,所以当风险变得明显时,真正的损害其实已经造成。

4,央长是“经济聚会”的主。很多时候,货币限制——从来都不受欢迎 ——被拖延得太久。通货膨胀的过程开始后,挑战变得更加严峻。

5,认识到需要监管通胀后,包括美联储在内,现代的中央银已经达成了惊的共识,即设置个新的通货膨胀率政策“红线”:在精设计的消费者价格指数中,2%的增长率是可以接受的,甚是可取的,但同时也是极限。我对其原理感到困惑。多年前,在我的教科书没有2%的标或者限制。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理论依据。

6,同时作为标与限制是很困难的。如果通胀率成功地保持在2%,就意味着价格平将在代多点的时间内翻番。 我确实知道些实际情况。没有任何个价格指数能够精确地反映只有 1/10或1/4个百分点的消费价格的实际变化。

7,官价格指数往往夸了价格的上涨,因为没有考虑到商品和服务质量会随着时间改善。

8,同样真实的是,危险的种就此埋下。这种看似精确的数字表明,随着情况的变化,可以通过更灵活的标来微调财政政策。如果经济增长过于疲软,也许可以提到3%来提供点刺激?如果3%还不够,那为什么不能提到4%呢?

9,屈服于“试”的诱惑只会削弱对稳定的承诺,这正是稳健的货币政策所需要的。

10,通货紧缩是融体系严重崩溃时带来的威胁。在没有系统性融动荡的情况下,即便是1975年和1982年的衰退,缓慢的增长和周期性的衰退也没有带来这样的风险。

11,真正的危险,是来励或意中容忍不断上升的通胀,以及极端投机和冒险的“近亲”,即在泡沫和过度为威胁融市场时袖旁观。

12,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努实现“轻微通胀”的“宽松货币”,作为种防通货紧缩的段,反过来最终可能导致通货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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