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 语
俗语有言：宁当鸡头，不做凤尾。谚语又云: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聚焦郑州银行，表面看，既是河南当地最具竞争力银行之一，又是国内首家A+H股上市城商行，风光无两。
然王者雄风下，净利增速垫底，不良率持续走高、不良贷款高企、资本金急需补血、业务违规等问题也凸显其负重前行、问题漏洞的另面人设。
作者：韩相互
来源：铑财——铑财研究院
近日，郑州银行好不热闹。
2020年1月3日，证监会披露9家上市公司再融资反馈意见，郑州银行赫然在列。
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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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监会12问
2019年7月17日，郑州银行公告称拟发行不超10亿元股股票，且募资不超60亿元(含本数)，扣除相关发行费用后将全部用于补充郑州银行的核心一级资本。
据了解，此次定增非公开发行对象为不超十名特定投资者，包括郑州控股、百瑞信托、国原贸易等。其中，郑州控股认购股份数量不少于1.715亿股；百瑞信托认购金不超8.6亿元，且不少于6.6亿元；国原贸易认购金额不超6亿元，且不少于4.5亿元。
值得注意的是，郑州控股、百瑞信托及国原贸易为郑州银行关联法人。
证监会要求郑州银行补充说明，上述认购对象认购资金的具体来源，是否存在对外募集、代持、结构化安排或直接间接使用上市公司及关联方资金用于本次认购情形。
事实上，除本次定增预案，近几年郑州银行频频补充资本金：2015年，郑州银行在香港IPO融资48.15亿元；2017年，郑州银行非公开发行优先股募集资金78.26亿元；2018年9月，郑州银行回A募集资金27.27亿元。
统计数据显示，郑州银行三次累计募集资金153.99亿元，加上此次60亿元定增，近五年募资额将达214亿元。
资料显示，2015年12月，郑州银行在香港联交所主板上市。2018年9月，在深交所挂牌，回归A股，成为首家“A+H”股上市城商行。
换言之，郑州银行此次定增案，距离回归其A股上市仅10个月。
这让不少人关心，郑州银行关键的资金充裕率情况。这家资本明星，源何频频补血？
截至2019年三季末，郑州银行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8.38%，较2018年末增长0.16个百分点，但与其他上市银行以及商业银行平均水平相比，依然较低。
在证监会披露的反馈意见中，主要涉及资金来源、关联交易额公司治理、理财业务风险、同业业务相关风险、表外业务相关风险、不良贷款率、业绩下滑等9个重点问题及3个一般问题，共计12个问题。
证监会还要求郑州银行补充说明，实际控制人对郑州银行控制情况，相关公司治理机制是否建立健全，报告期末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是否存在挪用郑州银行资金偿还大额负债的风险；郑州银行与关联企业的交易情况，结合关联企业与郑州银行的异常交易，说明是否存在通过关联交易非关联化输送利益或利润操纵的情形；对照监管部门规定，说明各项业务管理架构、决策程序的相关内控制度是否已建立健全，并有效运行。
净利增速排名倒数
事实上，即便郑州银行左手A股硬盾，右手H股长矛，但其资本内核仍值得考量。
先来看郑州银行2019年中报情况。
中报显示，截至2019年6月底，郑州银行资产规模人民币4797.96亿元；实现营收62.57亿元，同比增长21.26%；公司净利润24.69亿元，同比增长4.34%。
大体看，郑州银行的业绩并无诟病。甚至，净利增速在50家银行中排名第45位。
不过，再看2019三季报，就看出些端倪。报告显示，前三季度郑州银行实现营收96.22亿元，同比增长19.70%；归属于该行股东的净利润35.90亿元，同比增长4.49%。
换言之，第三季度，公司净利润为11.3亿，相比前两季度有一定下滑。
实际上，2018年，郑州银行的净利还上演一波“变脸大戏”。2018年郑州银行全年实现营收111.57亿元，同比增长9.44%；归属于母公司股东的净利润30.59亿元，较去年大幅缩水28.53%。
拉开时间纬度，可以发现，其业绩增速更是下滑明显。
2015年至2017年，郑州银行分别实现营收78.36亿、98.97亿、101.94亿,，同比增长42.34%、26.3%、3%；净利润分别为33.56亿、39.99亿、42.8亿，同比增长36.27%、19.14%、7.03%。
2018，郑州银行营收增速出现可喜反弹，但净利润出现大滑坡，呈负增长。其中，2018年第四季度，郑州银行实现归属股东净利润为-3.76亿元，同比下滑140.61%，直接拉低全年水平。
据华夏时报梳理其近10年营收等指标发现，郑州银行总体营收虽持续增长，但增长势头已明显乏力，虽连续在香港、A股上市成功，但2018年营收增长9.44%已不及2015年巅峰时的四分之一。
值得注意的是，去年以来郑州银行A、H股股价均表现疲弱。H股破发，A股也在破发边缘。截至2020年1月13日收盘，该行A股收于4.65元，仅高出4.59元的发行价6分。在H股，郑州银行仅2.82港元。相比3.85港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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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升的不良率
更不幸的是，郑州银行的资产质量也表现出恶化趋势。
2011年至2018年，不良率分别为0.44%、0.47%、0.53%、0.75%、1.10%、1.31%、1.50%、2.47%，连续八年走高，至2019年中报数据披露为2.39%，比上年末微降0.08%，但在城商行中仍处于较高水平。根据银保监会统计数据，2019年二季度全国城市商业银行不良贷款率2.3%。
2019年三季报显示，郑州银行截至2019年9月末，郑州银行的不良贷款率为2.38%，居33家上市银行中不良贷款最高。
不良贷款余额也呈逐年上升趋势，从2012年末至2018年末，郑州银行不良贷款余额从2.37亿元增加至约39.38亿元，增幅近超15倍。
经济学家宋春辉表示，郑州银行不良贷款率遥遥领先，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其资产质量恶化，需引起高度关注。
据媒体报道，一位郑州银行内部人士表示，处理不良资产是郑州银行近年来增收不增利的主要原因。加大拨备计提力度、加快不良资产处置对于最终盈利情况的影响可见一斑。
2011年至2018年末，该行拨备覆盖率分别为416.16%、425.28%、425.54%、301.66%、258.55%、237.38%、207.75%、154.84%。2019年中报回升3.6%至158.44%；2019年9月末，其拨备覆盖率160.01%，较年初增加5.17个百分点。
可以看出，拨备覆盖率近年表现不容乐观。
下降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不良贷款增速高于贷款减值准备增速。2017-2018年，郑州银行不良贷款总额分别较上年增长104.50%和32.16%，而贷款减值损失准备余额分别较上年增长52.41%和15.66%，增速明显小于不良贷款增速。二是，公司加大不良贷款核销力度，因为对拨备有所消耗。
值得庆幸的是，截至2019年三季末，郑州银行的不良率及拨备覆盖率较上年末均有好转，但与其他上市银行相比，不良率仍处较高水平，拨备覆盖率则较少。
银保监会于2018年下发《关于调整商业银行贷款损失准备监管要求的通知》，下调了银行拨备覆盖率和贷款拨备率监管红线，拨备覆盖率的监管要求由150%调整为120%-150%。以此，督促和鼓励商业银行在表内反映真实不良率。
照此看，郑州银行已接近了监管红线。
此次证监会披露的反馈意见中，也对其资产质量问题提出质疑，要求该行说明不良贷款率上升、拨备覆盖率大幅下降的原因、合理性。
2020年1月6日，郑州银行回复表示，2016年-2018年不良贷款率的上升是因公司客户经营普遍存在产能过剩、去库存压力较大、销售量价齐跌等负面因素，公司客户经营困难，还款能力恶化，部分小微企业出现停业甚至倒闭现象。虽然2017年以来宏观经济企稳，但河南省经济复苏较东部发达省份存在一定滞后，且行业回暖也存在一定滞后，该行公司贷款风险持续暴露。在拨备覆盖方面，该行表示18年末拨备覆盖率的大幅下降是受不良贷款持续增长、加大不良贷款核销力度等影响。
值得一提的是，截至2019年6月底，郑州银行信用减值损失14.85亿元，比上年同期增加113.26%。对此。其也解释称，主要由于根据监管要求将逾期 90 天以上贷款全部纳入不良贷款并计提贷款拨备。
受此影响，郑州银行的核心资本充足率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截至2019年6月末，郑州银行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一级资本充足率、资本充足率分别为8.07%、10.18%和12.74%，较年初分别下降0.15个百分点、0.3个百分点和0.41个百分点。
也基于此，郑州银行上述频频补血动作，也就找到了注脚。
何以至此呢？
郑州银行官网显示，截至2017年12月31日，郑州银行发起成立河南九鼎金融租赁股份有限公司，中牟、新密、鄢陵等7家村镇银行。还参股了中牟郑银村镇银行、中国银联股份有限公司等5家公司。
在物理网点布局上，郑州银行在河南全省开设153家支行及1家专营机构。五年间，网点量增加了约一倍。
中央财经大学教授郭田勇表示，“从城商行角度看，一家银行参股7家村镇银行算是比较多，加上控股金融租赁公司，这些都需动用银行资本金，会使得银行资本承压。”
理财业务垫底
除了资本承压，郑州银行业务方面也问题不少。
2019年上半年，银行理财市场概况如何？
数据显示，我国大部分银行理财产品余额呈平稳上升趋势，小部分呈大幅度下降趋势。而各家银行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呈现分化状态，其中7家银行的该项收入缩水，尤其以城商银行居多且降幅偏大。
从理财产品余额看，农商行普遍垫底，但其中也“混进”了两家成商银行，分别是西安银行和郑州银行。在2019年6月末，郑州银行的银行理财产品余额以70.37亿元垫底。
令人玩味的是，据媒体报道，日前，普益标准发布2019年3季度银行理财能力排名报告：郑州银行位居河南省区域银行综合理财能力首位；在风险控制力、信息披露规范性，郑州银行也获得河南省冠军。文章就此评价，这标志郑州银行理财能力再次得到权威认可。
而在此次反馈意见中，监管部门要求郑州银行对理财业务风险进行补充说明，其问题主要涉及公司主要理财业务表内核算、表外核算的规模及占比情况，保本理财产品和非保本理财产品的金额、期限、产品结构，以及报告期内主要理财投资业务的底层资产情况等。
郑州银行在回复中称，报告期内公司的保本理财均纳入表内核算，而非保本理财均在表外核算。截至2019年6月末，公司保本理财产品和非保本理财产品的规模分别为82.95亿元和423.60亿元，其占比分别为16.38%和83.62%，且保本理财产品的期限均在1年以内。
值得强调的是，《意见》也揭示该行理财产品转型的难度，自资管新规发布日到2019年6月末，郑州银行共新发行理财产品658只，其中净值型产品仅9只。
2018年4月27日，央行等4部委印发《关于规范金融机构资产管理业务的指导意见》，按照“新老划断”原则设置过渡期，过渡期为2020年底。
换言之，资管新规过渡期已进入倒计时，银行理财产品转型压力巨大。专家表示，最终的结果可能是“一行一策”，身处尴尬中的郑州银行如何表现，有何对策呢？
对于过渡期内该行理财业务的发展路径规划，该行表示。在过渡期内，本行理财业务发展将从制度、人才和系统三个方面开展支撑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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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鼎铸中原
郑州银行董事长王天宇表示，郑州银行的目标是成为百年老店，不求做大，只求做一个特色化的精品银行。
头脑不发热、不贪大求全、不盲目进行综合化扩张，依据自身能力、量身定制地开展业务；同时推动公司法人治理结构完善，接受股东和董事会约束，是他对自己和郑州银行的要求。
梳理之下，郑州银行的上述表现离王天宇的要求还有不少差距。
首先一个凸出表现，在于罚单。
2020年1月2日，郑州银行安阳分行因存在信托资金挪作定期存单质押，发放流资贷款和签发银行承兑汇票，虚增业务规模的行为河南银保监局安阳分局处以罚款30万元，李强锋对郑州银行安阳分行信托资金挪作定期存单质押、发放流资贷款和签发银行承兑汇票、虚增业务规模的违法违规行为应负管理责任，被予以警告。
2019年12月29日，中国银行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河南监管局发布的河南银保监局南阳银保监分局行政处罚信息公开表显示，郑州银行南阳分行因未严格监督管理信贷资金使用情况，导致贷款资金被挪用、贷款和贴现资金回流做承兑保证金被罚60万。
2019年12月26日，郑州银行商丘分行存在违规办理无真实贸易背景银行承兑汇票业务的行为被河南银保监局商丘分局决定罚款20万元。
9月30日，从银保监会官网获悉，河南银保监局开出四张罚单，对郑州银行做出行政处罚。
处罚信息显示，郑州银行大学路支行因贷后管理不尽职，贷款资金被挪用，受河南银保监会处罚30万元，其中刘萍对以上违规行为负领导责任，对其处以警告。
同时，郑州银行银基支行因贷款资金被挪用，形成大额不良，被处以罚款50万元，余淑静负领导责任，被处以警告并罚款5万元。
…
不难发现，以上罚单暴露出郑州银行的内控、风控管理存在问题。在行业监管“亮剑”的这两年，郑州银行违规行为频频，王天宇的“特色化的精品银行”表现在哪里呢？
其次，在于竞争方面。
从竞品看，遍及河南且有特色竞争力的河南银行有两家，一是郑州银行，一是中原银行。郑州银行的问题漏洞表现，显然在给对方赶超机会。
眼下，不论是业绩增速下滑还是不良率高企问题，都是郑州银行亟待解决的难题。加之2018年银保监会对不良贷款的认证口径进一步提升，显然郑州银行的竞争内核还有不少打磨提升空间。
王天宇曾在2018年表示，在城商行经历十年黄金期后，现在城商行面临着信用风险、流动性风险和公司治理三个风险。
显然，作为经验丰富的管理者，王天宇具有敏锐的前瞻性及敏感度。问题在于，如何把控实操，考验着郑州银行亦或王天宇的“知”与“行”。
合规鼎峙、革故鼎新、一言九鼎。如何鼎铸中原，立鼎金融，铑财将持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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