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病是我们最好的朋友之一。因为它告诉了你,你的生活出现了问题。如果你听它的,然后改正,那它自然就会走掉。

——钟南山


春节过后,在全球瞩目中,A股市场作为国内最重要的金融基础设施之一,开市次日即告别了千股跌停的恐慌局面,毅然启动。创业板指和上证综指分别在第三个交易日和第三个交易周就收复了“新冠病毒缺口”。金融市场以它特有的方式,展现了对中国政府控制疫情、对中国经济未来增长的信心。截至2月25日,创业板指创4年新高,两市成交金额连续5个交易日突破万亿,融资余额也突破万亿,超过去年同期。但金价触及7年新高1643美元、美元兑离岸人民币汇率重新破7,显示出一定的避险情绪

Talk is cheap,money speaks the truth. 一方面,央行提供了充足的流动性,财政政策发力,10年期国债收益率从3%左右回到了2.8%,企业债风险溢价下降;另一方面,市场也学习了SARS时期的经验,进一步催化着风险偏好提升,投资者的共识集中体现在新能源车、半导体、电子、医药等板块上。

观察全国和湖北确诊人数的变化,疫情总体上应该控制住了。随着地方政府的竞赛重点从疫情防控开始转向支持企业复工复能,治理、管理能力经受着新的考验。史无前例的全国经济停摆造成的后续影响需要观察,随着逆回购不断到期,春节后央行通过公开市场操作投放的短期流动性也已基本收回。猪价居高不下,疫情因素也会对物价形成扰动。二季度存在滞涨风险,全面复工之日可能就是市场调整之时。疫情带来的下行压力是短期的,经济运行有望逐步恢复平稳,中长期积极因素正在不断积聚,新产业、新业态潜力得到充分释放,总供求基本平衡,不存在长期通胀或通缩的基础。朱雀基金关注国内新一轮粮价周期启动的情况,维持市场全年前低后高的判断不变。

一场巨型社会实验

疫情的冲击与启示

疫情无意中变成了人类历史上罕见的巨型社会实验,代价巨大。短期的变化不宜高估,但更不能低估长期的影响。疫情对中国经济见底进程会带来什么?对于全球产业链的安排,包括国内各个领域企业的转型,会形成什么样的考验?对全球化和中美贸易摩擦新增了什么负面因素?市场短期的风险偏好依靠动物精神,而长期则反应治理能力和制度体系等,“这次疫情是对我国治理体系和能力的一次大考”,新华社评论指出“心无百姓莫为官,实事求是抗疫情”。疾病也是善意的提醒。后续,希望我们能进一步信息公开,解放思想,推动科技创新,改革提升治理能力,切实加强依法治国,杜绝形式主义,加大教科文卫及民生投入,完善应急体系建设等,化危为机。

政治局会议强调,目前疫情蔓延势头得到初步遏制,防控工作取得阶段性成效。同时“要清醒看到,全国疫情发展拐点尚未到来,湖北省和武汉市防控形势依然严峻复杂”。疫情蔓延的代价是巨大的,武汉封城,省市换帅,全国军民数万医务人员支持湖北决战,一省包一市,各地严防死守闷死病毒等等。疫情也“相当于一次去全球化实验”,给国际秩序增加了不稳定性。虽然各国设置的障碍不是为了阻止贸易和人群流动,而是为了阻止传染病蔓延,但其经济影响却是相似的:陷入混乱的供应链,企业信心下降,国际贸易减少。建立国际秩序是权力再分配,全球治理则是责任再分配。防疫属于治理问题,是责任,中国只能靠自己。

相比当下经济数据的触目惊心,更关键的是疫情持续时间长短。刘世锦老师指出,如果疫情控制在一月份,影响的主要是消费,重点是餐饮、住宿、娱乐、旅游、交运等服务业;如果控制在二月份,影响就要扩大到生产,涉及到工业、建筑业、农业;如果延伸到三月份以后,影响的就是长期生产力,很多企业执行不了合约,发不出工资,现金流撑不住,就要关门破产。坏的会把好的企业拽下去。“应争取二月底基本控住疫情,国民经济全局不至于伤筋动骨”。一手抓抗疫,一手抓复产,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道理好说,落到实处很难。疫区和非疫区,返程集中的大城市和其他地方,三产和一二产,三产内部的线上与线下,都有差别。对此,不能采取“一刀切”的简单方式,而应分区治理,差异化应对。

2月19日新华社上海电:从特斯拉复工看外企信心。自下而上可以陆续观察到,河南、陕西、湖南、广东等地政府和领导逐步转向抓复产和引导民工返程,复工复能的也主要是民生和各地有代表性的优势企业。


数据显示,受疫情影响,史上最长假期、最宅春节诞生,互联网日活跃用户规模、日均用户时长均创历史新高。其中,从1月23日开始,全网用户每日使用总时长节节攀升,从原来的50亿小时,一路飙涨到57.6亿小时、61.1亿小时,各领域时长也发生了变化,视频、游戏两大领域占比上涨至38%,新闻资讯也上涨至9%。如同非典提速了中国互联网产业,在这次疫情的坏消息中,也有很多种子在积蓄力量、顽强生长,其中就包括在线生活、办公、教育等等。

宝马公司第一次在家召开全国投资人和总经理会议,3000亿的业务规模,近千人在线,节约的成本和时间难以想象。基金行业的线上路演提高了效率,并且没有严重影响产品发行。线上业务井喷引发相关企业全力把线下的供给往线上搬,考验供应链和产品。短期的冲击上量之后,关键看谁能够通过疫情应急,沉淀下来真正属于自己的长期竞争能力。

据朱雀基金观察,受疫情影响最大的消费服务业也绝不是简单的“活着的拿了死的份额,大的拿了中小的份额”,各种商业模式正在全面催化。例如,直接承受负面冲击的餐饮业,中长期会加速餐饮预制半成品市场的大发展,从业者会更多地认识到降低固定成本(房租、人工)占比的重要性。危机过后,在总需求不变的情况下,不同渠道所代表的消费场景会此消彼长,全渠道布局从可选增量变成了必选方案,过去对线上、社交渠道态度犹豫的企业会更加积极地去建设多样化的销售渠道。危机下还展现出不同物流企业的差异化能力,相比以垫资、经销角色参与到产业链,顺丰证明了自己全国领先的全网运营能力和突发应对能力。物流的稳定性对头部企业也至关重要,企业会更加重视长期的稳定性而非当前的利益得失。从产业链核心企业出发,做协同共荣的生态圈才是“供应链管理”要旨。中美贸易摩擦之后,疫情冲击进一步意味着,In Global For Global,不光是对大企业,即便是对于中小企业来说也是越来越值得关注的一个话题。随着是产业转移,中国也会有一批优秀的企业从本土企业成长为跨国、跨地区企业,正如台湾PCB公司的主要生产基地在中国大陆一样。媒体报道美国有可能对华禁售C919大飞机所用航空发动机一事说明,尽管战术上会有反复,但美国制约中国高科技领域发展是战略性的,在高科技领域对中国的封锁趋势不会改变。而发动机行业的人,却普遍期待这种禁售,因为这会强化国产发动机自主可控的决心和进程。除了资金支持产业发展之外,产业链各环节的均衡投入也可以期待,中国军力发展也被迫进入质的升级的新阶段。而提高自主化比例的同时,对于飞机和发动机产业甚至整个基础工业的正外部性也将逐步发挥。


“危中之机”非“过量放水”

而是实质性深化结构性改革

近期,东非、西亚及南亚部分地区遭受沙漠蝗虫灾害影响。总体来看,此次蝗灾波及范围大,农作物受灾严重,将引发区域性的粮食危机。2019 年,国内粮食安全形势已经出现隐忧。2020年,新冠疫情、草地贪夜蛾灾害将进一步影响国内粮食供给。有研究机构判断国内新一轮粮价周期将提前启动。2月18日,国务院常务会议部署不误农时,切实抓好春季农业生产,引导支持从南到北抓紧做好春耕备耕,加强越冬作物田间管理,抓好畜禽生产。中央决定阶段性减免企业社保费和实施企业缓缴住房公积金政策,多措并举稳企业稳就业,强调稳就业就必须稳企业中央还确定阶段性减免企业养老、失业、工伤保险单位缴费,以减轻疫情对企业特别是中小微企业的影响,使企业恢复生产后有一个缓冲期。财政部部长刘昆表示,要算大账、算长远账,大规模减税降费下短期内财政收支矛盾会凸显,但随着企业效益改善、税基扩大,财政收入形势会逐步好转。

本次降费操作对财政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朱雀基金保守计算需要增加4200亿左右的补贴金额。在政府税收和土地出让受到疫情较大影响,且后续承担较大规模的基建任务的情况下,财政压力相对较为明显。财政压力的加大,在大部分政府支出相对较刚性,且基建压力相对较大的情况下,只能通过增加政府收入来源的手段来解决。在目前地方政府融资透明化趋势未转变的情况下,适当提升地方政府赤字规模,以及增加地方政府专项债的规模将成为主要手段;而财政政策的扩张也需要货币政策的配合。财政部近日提前下达2020年新增地方政府债务限额8480亿元,其中一般债务限额5580亿元、专项债务限额2900亿元。加上此前提前下达的专项债务1万亿元,共提前下达2020年新增地方政府债务限额18480亿元。

数据来源:Wind,朱雀基金

数据来源:Wind,朱雀基金

中国1月CPI同比上涨5.4%,预期4.8%,前值4.5%。1月PPI同比增长0.1%,预期增0.2%,前值降0.5%。2月19日,央行发布《2019年第4季度中国货币政策执行报告》,坚持“稳健的货币政策要灵活适度”,重提“确保经济运行在合理区间”,首次提出要“守正创新、勇于担当”并强调“改革”。22日,人民银行副行长刘国强在报告发布后接受专访,表示《中国人民银行法》规定我国货币政策的最终目标是“保持货币币值的稳定,并以此促进经济增长”。中央银行首先要保持币值稳定,对内保持物价稳定,对外保持人民币汇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基本稳定,为经济发展提供适宜的货币金融环境。

今年1月,食品价格上涨主要受到今年和去年相比春节日期存在错位等因素影响,涨幅与预期大体一致;非食品价格上涨主要是受到新冠肺炎疫情暂时限制生产供给等因素影响。下一阶段,新冠肺炎疫情等因素可能会对物价形成扰动,但从基本面看,我国经济运行总体平稳,总供求基本平衡,不存在长期通胀或通缩的基础。2020年,人民银行将继续实施稳健的货币政策,保持灵活适度,妥善应对经济短期下行压力,同时坚决不搞“大水漫灌”,保持广义货币M2和社会融资规模增速与国内生产总值名义增速基本匹配,保持物价水平基本稳定,防范信用收缩与经济下行叠加共振。明确“中国的宏观杠杆率不会再出现大幅上升的情况,将保持基本稳定”。被问及“LPR改革的效果如何”时,刘国强指出“房住不炒仍然是当前房地产调控政策的主导方向”。存款基准利率是我国利率体系的“压舱石”,将长期保留。

春节期间,央行提供了3000亿元再贷款,并鼓励银行通过定向下调利率的方式支持受灾企业和相关保障企业。同时,央行开展了一系列公开市场操作、逆回购操作投放流动性,充分显示央行稳定市场预期、提振市场信心的决心。大规模刺激政策并不能真正解决中国经济面临的实际问题,而且副作用很大。内部通胀问题之外,还有外部油价等问题,事件冲击和供给收缩可能造成油价的重新上涨,导致PPI整体上行。“危中之机”非“过量放水”,而是实质性深化结构性改革。如果2月底能够基本控住疫情,货币政策、财政政策措施主要限定在“精准救助型”范围,宏观经济政策总体上应保持连续性、稳定性,保持应有的战略定力。

各大主要经济体与中国10年期国债利差

数据来源:Wind,朱雀基金

在国内利率下行的情况下,海内外价差出现了一定程度的缩窄,叠加人民币汇率近期有所抬升,导致国内债券资产对于海外投资者的吸引力有所下降,海外资金的流出可能成为下一阶段国内债券市场面临的风险因素之一。尽管美国30年期国债收益率已刷新历史新低至1.89%,但2019年12月以来,海外的流动性环境出现了一定的边际变化,美联储在经历了2019年的连续降息之后,进入了货币政策的观察期。近期,美国房地产销售和消费均保持相对强劲,核心通胀维持高位,失业率处于历史较低水平,美国经济整体存在较多的积极因素。


追求超额收益的两个条件

从资金和资本的角度,多层次资本市场建设和制度完善有助于支持经济转型,向高效率、高质量的方向发展。证监会相关部门负责人2月2日接受采访时表示:总体来看,2月3日股市开市,是权衡各种因素的结果,从一个侧面表明了对市场、对规则的尊重和战胜困难的信心。去年,我们推出的“深改12条”是从资本市场长远发展的角度考虑,涉及深层次的体制机制改革,旨在完善资本市场基础制度,提升市场功能,提高市场效率,增强内在稳定性。推进改革的方向和决心不会因为疫情带来的暂时困难而改变。“过去30年的实践表明,我国资本市场的稳定健康发展,从根本上要靠改革。只有通过改革,才能真正打造一个规范、透明、开放、有活力、有韧性的资本市场”。未来,只要能够看到一个更加可靠、有效的救援体系,更加公开透明的信息环境,民众就有足够的理由和信心相信,中国击败疫情指日可待。这对股市也是真正的长期利好。

不要预测、谨慎预防、危中取机、保持冗余、不要负债,是塔勒布给出的应对黑天鹅的五大原则。美国股市在08年中反思金融危机根源后选择的机会是FAANG(FACEBOOK、APPLE、AMAZON、NETFLIX、GOOGLE)。A股经历着新冠肺炎疫情,也在反思,问题在哪里?问题能解决吗?目前来看,投资者选择的是股市而不是地产,市场投票认为机会在数字经济、新能源、生物技术、先进制造等科技方向上,而不是在占GDP比重高的传统经济领域。过去几年的经历也充分说明,放水和刺激受到地产泡沫、通胀、金融风险和外部形势的制约,效果越来越短暂且副作用日益明显,但是经济结构的优化调整、科技的进步、效率的提升,带来的结构牛才是核心。高瓴资本说“Think Big, Think long”。朱雀基金的信心更多来自于,有机会接受优秀的企业家群体的耳濡目染,共同成长。他们坚定专注忘我,代表着中国的竞争力,为数不多但影响日益广泛深远。大卫斯文森曾说,现在金融市场竞争太过激烈,只有具备两个条件的投资者才有资格去追求超额收益:第一是研究特别深透,第二是投资周期特别长。朱雀基金在长期看好的产业链上坚持研究一个或几个牢固的锚,从类似的根据地出发,更有效和确定地把握产业的发展机会,才能事半功倍并形成持续竞争力。进一步结合基本面的边际变化,寻找高性价比投资机会和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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