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非典时期,俞敏洪借钱给员工发工资;刘强东亲自给员工做饭,然后默默发愁;携程坚决不裁员。

文 华商韬略 陈重山

疫情之下社会全力战“疫”众志成城,然而有些企业却撑不下去了,先有西贝叫苦,如今又有汪小菲裁员的传闻。

历史总是那么地相似,17年那次非典,也导致不少企业裁员、破产,但是也有很多企业熬出来,并且发展得很好。这些撑下来企业没有靠裁员度日却实现逆袭,譬如携程、譬如新东方,还有京东。

【曾“吓破胆”的俞敏洪: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17年前,2003年初,俞敏洪意气风发,他刚打赢了美国教育考试服务中心针对他的上诉,新东方度过最大危机。公司上下全力以赴,开始猛烈扩张。可这年4月,非典传入北京,北京决定所有培训学校停课,这让俞敏洪“吓破了胆”,新东方的现金流缺口达2000万,而且还面临蜂拥而至的退学费的家长,“从一楼排到了四楼”。

俞敏洪从朋友那借2000万,勉强把学费给退了,可接下来面临着就是教师的工资了。好在俞敏洪人缘好,他又靠着朋友借的700万,把教师的工资发了。

俞敏洪的文章记录,他的面子已用光了,再很难借到钱,如果继续下去,他就得关门了。但熬到了六月,疫情结束,新东方又迎了报名潮。

疫情期间,在线教育正值发展时机。解除危机后的新东方于2005年上线在线教育,这或许也是非典带来的新契机,此后的新东方迅速发展成为业界龙头。2020年的2月7日报道,新东方在线在港股市场连升两日,涨幅20%,创上市新高。。

饶有意味的是,彼时宅在家的俞敏洪,还不停写文鼓励大家,他写了一个故事:“我有一个朋友的朋友,因为某些问题度过了四年的监狱生活,当其他犯人都在度日如年的时候,他背诵完了《牛津双解词典》上的大部分单词,并把英语学到了高级水平。出狱后,他利用自己的英语水平,遨游了大半个世界,而且还翻译了几部英文著作。”

俞敏洪回忆应对非典的经历,说“碰到问题就解决问题,逢河架桥,逢山开道!”如今面临新冠疫情,俞敏洪说,目前账面有现金,即使全部停摆,也能撑一段时间。

【21天亏800万的刘强东:亲手给员工做饭】

祸兮福之所倚,危机中存在着商机!另一名叫刘强东的小伙子也因为非典的契机而功成名就。

17年的2003年,刘强东开了一家“京东多媒体”小公司,发展得还不错,其光磁产品销售一度占据全国六成市场,当时已经开设12家分店,当年的目标是再开6家,凑够18家。谁知遇到非典,12家分店全部关闭,刘强东手里虽然有2000万现金,但开支巨大,熬了21天,就亏掉800万元。

刘强东热心地为留守的6名员工做饭,做完饭,他就在那默默发愁:公司撑不过三个月。

好在员工与他一条心,想出了在网上卖东西的方法。他们在当时知名的CDbes网络论坛上发帖,靠着之前线下的口碑,被版主推荐,从而赢得客户。刘强东化身“店小二”,天天发帖、回帖,靠着这种粗糙的电商模式,刘强东度过了非典时期。

之后的2004年,有过这段经历的刘强东,觉得电子商务大有作为,砍掉赚钱的线下业务,开始了京东网的创业历程,这才成就如今火爆的京东网,目前,京东网市值562亿美元。

【携程梁建章:保留所有员工,包括合同到期员工】

如果说非典成就了经典,但非典却“打”携程一个措手不及。

梁建章

2003年非典之前,携程的每月交易额突破一亿大关,创始人梁建章踌躇满志,准备上市,而且指日可待。可是,非典来到,没人旅游,也没人住酒店了,携程收入锐减,有部门的业务下降七成,别提上市,活下去都难。

有自媒体报道,当时,措手不及的梁建章也想过把携程卖掉,可没人买。梁建章仔细分析,发现熬过非典,就会迎来旅游热潮,所以,他决定硬抗,一个员工都不裁,合同到期的员工,也一律续约,全部员工轮岗,并发放补贴,保持业务不中断,而且组织员工进行培训。但为了节约人力成本,管理层只上半天班,减薪四成。

一切如梁建章的预料,6月份,非典疫情消灭,躲避疫情的人纷纷出去旅游,携程超额运行,之前培训的员工正好派上用场,迎来了大丰收,而那些裁员的同行,面对突如其来的旅游潮,根本没人手接待。

梁建章的上市计划也没耽误,在当年的12月份,携程成功登陆纳斯达克,成为3年内首日涨幅最高的股票。目前,携程的市值为195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350亿元。

【对待员工的态度决定企业的发展高度】

员工是企业发展的核心“法宝”,对于新东方来说,师资资源格外重要,所以俞敏洪借钱也要发工资;因为刘强东善待员工,才有员工灵光一现,替他出主意——网上卖光碟,从而让刘强东度过危机,进而创办京东;而携程正是靠着熟练的员工,应对了非典后的旅游热潮,于当年成功上市。

而近日,媒体却报道了不少因为疫情裁员的消息,譬如,大S的老公汪小菲,其旗下的酒店就曾强迫员工无薪休假,不签字就裁员,对此,汪小菲给予了解释,网民并非全部卖账。但其母张兰在非典时期的做法,足以称赞。

据张兰的随笔集《我的九条命》记载,2003年非典时,张兰正筹办“俏江南”新店开业,在全国采购装修用品,一度晕倒三天。

但即使这样,面对1000多名员工,张兰否认了裁员或不发工资的建议,说:“别人家停店,员工放假,都不发工资。咱们的员工很多家在外地,甚至在偏远山区,每月还供养着父母家人,不发工资,让他们拿什么付房租?拿什么吃饭?

张兰决定,员工回家,送机票,离开的员工,也可以随时回来。不愿回家的,一起留下来,将饭店开起来,不停业。“热腾腾的炉灶一旦关了,什么时候再开?到时候还开得起来吗?”

因为措施得当,俏江南无一名员工生病,张兰感叹“员工的真心、同心,才是一个企业能够借以抵挡大风大浪的铜墙铁壁。”此后俏江南一度火爆,正是张兰善待员工的回报。

【企业无法撑过三个月,怪谁?】

而纵观叱咤商界几百年的徽商,也正是靠着善待员工而不断发展壮大。据马勇虎,李权弟对徽商的志成号的研究,“伙计”工资俸金占在经营性开支占比一直很高,咸丰三年,占比为48.7%,咸丰四年为55%。

即徽商商号的一半开支用于给伙计开工资,伙计还可以提前透支工资。著名徽商胡雪岩给伙计发年终奖,用的是金华火腿,而且只发中间最好的部位,首尾最差的部位,留给家人吃。所以,徽商面对灾难,均是东家和员工共同对抗,甚至徽商中流传着员工几代为东家服务的优良传统

最近,企业界一片哀嚎。据中国烹饪协会信息显示,新冠肺炎疫情期间,78%的餐饮企业损失100%。而最近,安徽商会上书,合肥房产企业撑不下去,急需救援。近些天,《第一批扛不住的企业已经开始倒闭》的文章也刷屏了。

企业为了自救,减少人力成本,采取裁员,情有可原,但玻璃大王曹德旺如今说:“哪个企业账面资金会超过三个月?”每年都以巨额年终奖霸占头条的另一餐饮品牌——西贝,如今都喊出了现金流撑不过三个月,哪怕银行为其贷款1.2亿元,也表示只够撑半年。所以,裁员的企业,也是其自身发展的策略。

但其实早在疫情之前,《人民日报》2016年5月9日就曾有刊文论述:中国经济运行将是L型的走势,深层次的问题还将持续,也会出现新的挑战。

企业界人士一直在提倡企业设法“过冬”,2018年,美团网的王兴更是直言,2019年可能会是过去十年里最差的一年,但却是未来十年里最好的一年。

在一片忠告声中,如果早早储备了粮草,何愁无法度过此时的难关?

譬如热销的六个核桃的养元饮品,企业甚至没有贷款,其2017年报显示,理财产品发生额高达458亿元。2018年年报显示,公司货币资金同比增长591.84%。简而言之,即他们认为资金购买理财产品都有风险,不如存银行定期。

喊出了现金流撑不过三个月的西贝,一直采取的是疯狂扩张的战略,2019年下半年,西贝的新业态——西贝酸奶屋又一次发起了全国扩张的步伐,其流动资金缺乏,可想而知了。

幸运的是,央行、财政部此前也下发了通知,对受疫情影响的企业,尤其是小微企业给予支持。喊出撑不过三个月的西贝,目前已经获得国内30多家银行旗下的七八十家分行、支行信贷部门的支持。之前媒体报道西贝,虽没裁员,但员工2月份工资已经有所打折。有了金融支持后,但愿能对员工的工资不打折扣了。

或许,这次疫情结束后,稳健发展,做好风险管理,将更加深入企业家的心坎,从而也能助力更多企业更好地度过中国经济发展新常态。

参考文献:

《徽州商号“伙计”的生活实态 —— —咸丰年间徽商志成号经营账簿研究》,马勇虎,李权弟,黄山学院学报,2011年4月第 13 卷第 2 期

《我的九条命》,张兰,湖北:长江文艺出版社,201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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