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巴菲特和一生的搭档芒格初次见面。相识60余年,两人的友谊和相互影响均非常深。

巴菲特师从格雷厄姆,他从老师那学到只要收购成本比公司市值低,那不管公司业绩多烂都值得买,这就是基本的烟蒂股投资理念

芒格坦言,巴菲特从烟蒂股投资思维中慢慢抽离出来,这一转变其实经历了非常痛苦的过程。芒格在接受采访时说道,当时新英格兰纺织厂可以说是业绩最烂的公司之一,纺织业需要大量电力,而新英格兰地区的电价要比田纳西地区贵6成,所以这家公司只有清算这一条路可以走,其实巴菲特也应该知道不该买这样一家烂公司,但因为收购成本真的很低,能在清算中赚一笔,所以巴菲特大量购入该公司股票并掌握了控制权,但这家公司终究逃不过一劫,我们想赚钱就只能从清算中尽可能多榨出点钱,这种赚钱方法极其费力,我不建议你们去尝试。我们做了些这样的蠢事,虽说是成功了,但不不代表你们也要重蹈我们的覆辙

我们最终学会了,与其贪便宜买这些垃圾公司,还得经历痛苦的清算过程,不如买些表现良好的公司,其实这就是伯克希尔成功的秘诀

巴菲特这方面的开悟多亏了芒格的帮助。1956年开始,巴菲特开始买入邓普斯特,这是内布拉斯加州某个小镇的一家风车厂,到1961年巴菲特重仓买入了这家农具机械公司超过70%的股份,平均成本约28美元/股,获得了控制权,但巴菲特一点也不懂怎样运营风车厂,他买这家公司仅仅是因为它足够便宜,完全符合烟蒂股投资的买入原则,市值低于净营运资产的三分之二

在入主之后,巴菲特发现经营愈发困难。巴菲特问芒格是否认识能帮他扭转邓普斯特公司颓势的人?芒格说我能给你找到最合适的人选,便给他推荐了之前在变压器行业做财务主管的老同事。当时巴菲特走投无路,当场就聘用了这个名叫哈利的人。哈利是一位相当成功的问题企业解决专家,当他第一天进入工厂时,突然听到一阵鸣笛,整间工厂就停工了15分钟,哈利询问为何?原来是镇长的葬礼鸣笛,示意大家停工向镇长致敬15分钟,哈利说下不为例,这就是他的处事风格。之后哈利砍掉了工厂非必要的累赘部分,并发现有些零部件是只有这个工厂才能生产,他就给这些零部件都提价了。

在哈利的努力下,1963年邓普斯特公司的每股内在价值被提升到约65美元,当年8月巴菲特计划继续处理掉公司的剩余生产线甚至是整家公司,但意外发生了。巴菲特低价出售生存设备并解雇工人的行为遭到当地居民的唾弃,骂他是黑心资本家,并发起了赶走巴菲特的运动,经过当地镇政府和居民的共同努力,他们终于筹集到300万美元用以满足收购资产和持续运营,在9月正式收购了邓普斯特全部经营资产和品牌。巴菲特退出之后从这笔投资中赚到约230万美元,但这段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经历,让巴菲特开始对烟蒂股投资产生恐惧和反感,他无法接受被整个镇子的人仇恨的场景

大多数烂公司其实都是无可救药的,除非你是清算专家,否则买下这类公司实在是一种愚蠢的行为,看似便宜的收购价格可能最终并不便宜,因为后续可能还要持续投入。一家处境艰难的公司,解决一个难题后不久,便会冒出一个新难题,没完没了。初始介入时所获得的低价优势,很快就会被烂公司的低回报所侵蚀。

烂公司是无法做出规模的,管理这样的公司又累又让人讨厌,又要解雇员工,谁会乐意做这种活儿?

时间是优秀公司的朋友,却是烂公司的敌人。巴菲特经历过多次惨痛的教训之后才搞懂它,所以说与其把时间和精力花在购买廉价的烂公司上,还不如以合理的价格投资优质企业,以合伙人的态度陪伴他们长期成长,收获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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