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孙吉正 北京报道

妇女节当日,微博ID“丽人丽妆翁淑华”喊话,称寻找自己的丈夫、丽人丽妆董事长兼CEO黄韬。根据翁淑华的讲述,她曾是丽人丽妆销售行政总监,后经丈夫黄韬劝说回归家庭做起来了全职太太,但黄韬此后便“连人影都见不到”。而翁淑华终于选择在今年妇女节这天将自己“隐忍”多年的事情叙述出来。在事件发生的第二天,丽人丽妆的股票开盘跌停。

3月11日,翁淑华再发微博称,“既然你(黄韬)眼中只有丽人丽妆和副总,没有这个家,那请注意查收文件,换个地方见。”

公开资料显示,上海丽人丽妆化妆品股份有限公司成立于2010年,在2020年9月登陆A股。丽人丽妆的业务主要依赖于阿里巴巴旗下的电商平台,依靠天猫旗舰店作为经营主体,目前阿里巴巴为其二股东,持股17.59%。丽人丽妆的电商零售业务主要依靠于与品牌化妆品的合作,从事电商零售业务和品牌营销运营服务,旗下客户如广为熟知的相宜本草、美宝莲、韩束、兰芝等知名化妆品牌。

丽人丽妆作为化妆品品牌的经销商,高度依赖于二股东阿里巴巴的电商平台。在去年同期,阿里系旗下的如涵控股也发生了类似的事件,天猫总裁蒋凡的夫人在社交平台指责张大奕破坏其婚姻,致使上市仅一年的如涵控股股价大跌,在蒋凡受到阿里的处罚之后,如涵控股也在2020年11月宣布将公司私有化并退市。

香颂资本执行董事沈萌告诉记者,如果是在以前的舆论环境,这种私德的事情不会影响到企业经营,因此最多道歉甚至辞职退居幕后了事,但现在舆论环境不同,任何恶性事件都可能被网络所放大,导致合作品牌和阿里不得不为了保护自己、与其切割止损,因此该事件对仅仅上市不满半年的丽人丽妆来说,将经受巨大的舆论和经营压力。

记者联系了丽人丽妆公关部,截至发稿丽人丽妆方面回应称事件没有影响到企业的正常经营,对于该事件不予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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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价连续暴跌

丽人丽妆作为国内知名的TP商(淘宝网店代运营商),在2020年9月成功登陆A股。丽人丽妆的财报显示,2017至2019年,丽人丽妆分别实现营业收入为34.20亿元、36.15亿元、38.74亿元;同期分别实现净利润为2.26亿元、2.52亿元、2.84亿元。电商零售业务作为丽人丽妆的核心业务,2017至2019年,收入分别占总营收的92.21%、92.55%、 95.50%。

丽人丽妆整体的营收超过九成都依赖于电商零售业务,主营业务较为单一和集中。丽人丽妆高度依赖于天猫平台,2017至2019年,天猫平台的销售金额占比分别为99.90%、99.88%、99.94%,占比均超过九成以上。

对于平台和品牌方的高度依赖是行业的特性,几乎没有办法改变,线上代理商体系实际上都是如此,我们可以看到同行业的壹网壹创也都面临这相同的问题。”日化行业专家于斐告诉记者,现在来看有点公司开始试水做自由产品和入股品牌方,但目前都没有很成功的案例,主要在于大的品牌方很难入股,小的品牌方或者做自有品牌前期投资太大。

黄韬曾对外界表示表示:“丽人丽妆不仅是依赖天猫,基本上生意全在天猫,我觉得这个没什么不好。”

对于天猫平台的严重依赖,使得渠道单一,丽人丽妆的上市之路一度搁浅。在2018年1月丽人丽妆第一次IPO被否,证监会早已关注多达40余项丽人丽妆风险,其中包括了“与阿里系股东真实关系,关联交易的合理性;公司严重依赖天猫平台,是否影响业务独立性;营收主要来自于授权品牌化妆品电商零售,风险因素如何化解等几十项核心问题”。

根据丽人丽妆的招股书不难看出,虽然丽人丽妆在第二次IPO成功过会,但实际上其经营的核心风险仍旧没有改变,即受限于阿里的平台,与品牌方合作存在不确定性的风险。

日化行业专家白云虎告诉记者,丽人丽妆是做相宜本草代理起家的,两者合作多年,但相宜本草为了准备IPO就放弃了与丽人丽妆的合作,这说明了在合作中,品牌方是处于强势地位的,合作与否的权利大部分是在品牌方手中的。按照常理来说,此次事件是不会引起和影响到双方的合作关系,但问题在于不排除品牌方有可能将此作为契机选择与代理方解除合同。

在事件发生第二天,丽人丽妆的股价跌停,截止到3月10日收盘,丽人丽妆股价下跌8.02%,盘中一度接近跌停。但此前的2月份,丽人丽妆的股价曾出现异常波动,数次涨停。在白云虎来看,虽然事件与公司经营无关系,但丽人丽妆的股价会有如此大的跳水,主要还是在于其经营模式受到资本市场的担忧。

“从近年来的诸多事件来看,管理层尤其是董事长的后院起火问题都会引起股价的异动,这几乎已经成为常态,尤其是背靠阿里的丽人丽妆,还有着如涵控股的前车之鉴。”沈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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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会成为如涵第二?

恰巧就在一年之前,网红张大奕被淘宝天猫总裁蒋凡夫人“董花花”在微博上点名指控她插足自己的婚姻,称是“最后一次警告她,不许招惹自己老公,不然就不客气了”。此事一出,便在社交平台上引起轩然大波。

身处绯闻漩涡中心的张大奕及其背后的如涵控股,自然难免受到影响。事件发生后,如涵控股先是股价大30%,截至如涵控股退市前夕,如涵控股报每股3.07美元,相比12.5美元/股的上市发行价,降幅超75%。同时,如涵控股后续的经营状况也并不乐观。如涵控股曾在财报中表述称,自“今年(2020年)4月以来,遭遇负面舆论的某头部网红开设的自营店铺销售额大幅下滑,是造成本季度净收入下降的主要原因”。

最终,在2020年11月,如涵控股宣布由三位创始人筹备资金,在2021年6月前完成公司私有化并退市。

同样是夫人在微博公开控诉。此次事件,身为董事长的黄韬也因个人的婚姻问题再次将公司推上了舆论的漩涡,在事件发生的第二天,丽人丽妆的股票开盘跌停,而最有可能成为丽人丽妆经营不稳定因素的恰恰是品牌合作方和二股东阿里巴巴。

公告显示,丽人丽妆的副总经理兼董事黄梅原为阿里巴巴高级投资经理,在丽人丽妆引入阿里系的资本之后,进入到丽人丽妆。行业人士向记者表示,虽然丽人丽妆头顶阿里系的名衔,但由于阿里仅占17.59%的股份,阿里系大概率不会参与此事。

但作为合作品牌方,其直接将面临与丽人丽妆、消费者的三方关系问题。从目前的舆论环境来看,董事长的个人家庭问题会对企业经营有着非常的影响。危机管理专家艾学蛟告诉记者,“女性作为化妆品行业的主力消费者人群,一直是品牌方讨好和关注的群体,此次董事长夫人控诉丈夫舍弃家庭,本质是女性在家庭中受到了不平等的待遇。如果事件朝着不理想的方面发展,品牌方极有可能为了迎合受众群体,终止与丽人丽妆的合作。”

值得注意的是,作为没有自主品牌的丽人丽妆,一直面临的是品牌流失的风险。在招股书中,丽人丽妆就将把“品牌合作及拓展”列为其风险之一,“虽然合作关系较为稳定,但并不排除终止或变更合作关系的情形” 。丽人丽妆曾先后与巴黎欧莱雅、兰蔻、植村秀、碧欧泉都终止了合作,相关主要品牌的变动不可避免会对其盈利产生一定的消极影响。

“对于品牌方来说,代理商的可取代性实在太强了,除了丽人丽妆以外,壹网壹创若羽臣、宝尊都是成规模的上市TP商,因而这件事对于丽人丽妆影响的持续性难以预测。”白云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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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人丽妆翁淑华独家回应:希望丈夫“兑现承诺”

3月11日,当事人“丽人丽妆翁淑华”接受了《中国经营报》记者的独家专访,翁淑华告诉记者,自己是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才在微博喊话,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顾及家庭,能够兑现 “当初的承诺”。

《中国经营报》:现在事情在社交平台上引起了很多的关注,对丽人丽妆的公司股价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你的诉求是什么呢?

翁淑华:我是在多方联系无果,被逼无奈才在微博发声的,目前我和孩子的生活较为困难,我希望他能兑现当时的承诺,包括孩子们和我,面对他的家庭。

《中国经营报》:在3月11日,你再发微博称,他的(黄韬)眼中只有丽人丽妆和副总,这位“副总”是公司的副总经理黄梅吗?

翁淑华:这个我现在还不方便说,可以让他(黄韬)自己说。

《中国经营报》:在3月11日微博中,你的配图是你向黄韬寄去律师函还是其他的材料?

翁淑华:这个暂时不方便回答。

《中国经营报》:黄韬多年来不回家的原因是工作繁忙吗?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翁淑华:我不知道他不回家的原因,具体时间我已经记不清了,总之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之前我们还是有联系,他都说忙完公司的事情就回家,但实际一直都没有回家,到后来我去公司找他,但是根本不让我进公司,我也见不到他。

《中国经营报》:在微博上,我看你自述是丽人丽妆的001号员工,公司初期发展脉络是怎么样的?从公司多次融资到上市为何你没有持有股份?

翁淑华:丽人丽妆是我和黄韬,还有另一位创始人共同建立发展到今天的,当时我离开公司的时候没有多想,我们夫妻二人的股份全部是由黄韬持有的。

《中国经营报》:在事件发生后,丽人丽妆以及其他的相关人士是否与你联系解决这件事呢?目前,你希望也何种方式解决此事?

翁淑华:截至目前(3月11日中午)没有任何相关人士联系我,我还是希望他能够面对我和孩子们。

编辑:于海霞 校对:彭玉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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