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空头兴登堡：只赚吆喝不赚钱

文：海投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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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图：The Washingtonpost

兴登堡研究公司（Hindenburg Research）成立于2017年，总部位于纽约市。据其官网介绍，公司的主要业务包括披露企业的会计造假、管理问题、未公开关联交易、财报违规等。这个以二战时期德国飞艇在美国遭遇的空难命名的做空机构，正在把自己的炮口对准世界上所有的问题公司。

在被诉讼、轧空和政府调查等因素的制约下，历史上的知名做空者纷纷淡出舞台，而兴登堡创始人内森·安德森（Nathan Anderson）却勇敢地成为了该领域的新星。知情人士透露，这位空头同样曾经面临民事诉讼、人身攻击，甚至可能被捕的风险。

“被兴登堡做空的30家公司，当日股价平均下跌15%”

2023年以来，前印度首富高塔姆·阿达尼、金融科技巨头Block创始人CEO杰克·多尔西、华尔街狼王卡尔·伊坎都遭到了兴登堡的追猎。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三位富豪的总财富蒸发了990亿美元，同时他们上市公司价值也减少了1,730亿美元。

1月，兴登堡对高塔姆·阿达尼旗下阿达尼集团（Adani Group）的攻击震惊了国际市场，阿达尼企业（Adani Enterprises）的市值在几天之内蒸发了近一半。3月底安德森做空了Block，该公司股价一周下跌了16%以上。今年5月，他又把矛头对准了伊坎企业（Icahn Enterprises），该公司股价当月暴跌59%。

自2020年以来，兴登堡已经瞄准了约30家公司，在接下来的一天里，这些公司的股价平均下跌了约15%。其中针对电动卡车Nikola的做空让其在疫情期间一战成名：2020年Nikola借SPAC上市，股价半年内涨幅近900%，市值超越福特，紧追通用，但该公司尚未造出一辆车。

兴登堡戳破了这个巨大的泡沫，其报告指出Nikola存在严重的欺诈行为，包括样品车、核心零部件研发、氢能源生产等方面的全方位造假。最终Nikola CEO特雷弗·米尔顿辞职，美国证监会坐实其欺诈罪名，Nikola股价从高点跌去了98.6%。

对空头机构而言，如果拥有良好战绩，市场对其的信任度就会大大提升。尽管今年来三起做空案的损失都有所缓解，但截至7月底，这些公司的股价仍远低于兴登堡报告之前的水平。

“内森·安德森：做空不为钱，揭露事实是主要目的”

令人吃惊的是，现年39岁的安德森和仅由十几位研究人员组成的兴登堡仅从这些成功的狩猎中取得了较少的回报。这些研究人员包括Bloomberg、CNN等机构的前记者。他们需要半年或更长时间才能完成一份做空报告，期间需要查阅大量资料、接触公司员工，甚至寻找私家侦探。大约有10名神秘金主，为兴登堡提供了调研经费，并入金一起做空。

以兴登堡对卡尔·伊坎发起的攻击为例，该机构在5月2日发布的报告中称，伊坎企业存在高估资产价值、利用高股息收益构建庞氏骗局的问题。随后的4周里，股价暴跌使卡尔·伊坎的财富蒸发了170亿美元。

然而S3 Partners的数据显示，即使所有在报告发布之前做空伊坎企业股票的投资者都选择了完美的退出时机，他们的总收益也仅为5,600万美元左右。对此一些投资者表示，做空本身就是一个利润较低、风险较大的行业，再加上市场的浮躁，即使有确凿的证据，股票也可能会匪夷所思地上涨。

在瓦解阿达尼商业帝国的过程中，安德森通过在美国交易的债券和非印度交易的衍生品持有阿达尼的空头头寸。熟悉这个市场的资深人士认为，想要建立一个巨大的头寸非常困难，所以他的回报也不会很多。从市场数据来看，兴登堡做空Block的赌注可能更小。

与光鲜的基金经理相比，安德森更愿意把自己当成一个私人侦探，审查那些可能被监管者忽略的渎职行为。在接受采访时他表示，金钱并不是他发布做空报告的主要动力。他租住在曼哈顿的一套豪华两居公寓里，并认为自己“过得很好”。真正驱使他的是揭露不当行为，击倒那些与实际不符“过分不符”的公司。

一位同行认为，这就是做空者的典型心理--一种真正探究市场失常的原因，并把它公之于众的冲动。

“激流勇进，站在顶级富豪的对立面”

然而，市场对激进做空者的评价褒贬不一。一位知名空头研究报告的出现，可能在市场做出价值判断之前使一只股票陷入暴跌，对不能及时做出反应的散户来说极不友好。企业和股东也越来越多地投诉这种行为，促使美国国会举行听证会。出于对市场操纵行为的担忧，美国司法部近年来对做空者进行了全面调查，促使曾多次狙击中概股的香橼（Citron Research）等知名做空机构退出做空业务。

安德森是这场大洗牌中另类的幸存者。在华尔街做过几份工作后，他试图通过向SEC的举报人计划提供线索来谋生，希望能从中获得奖金，但收效甚微。因此，他在网上发表了多篇报告。到2020年初，市场开始走软，兴登堡的影响力和声誉开始不断提升。即使兴登堡可以从交易中获利数百万美元，但以华尔街资管公司的标准衡量，这些数字仍然很小。

做空收益上限是成本的100%，但亏损可能是无限的。近年来，被做空企业采取了积极的应对措施，要么在公开市场直接对抗空头，要么将他们告上法庭。2021年甚至发生了散户抱团大战空头事件，推高了GameStop等网红股的股价，使华尔街空头损失了数十亿美元，美国知名对冲基金梅尔文资本因此受重创最终倒闭。

与前辈们不同的是，安德森不仅公开发布令人信服的做空报告，还利用YouTube等对散户友好的平台来证明自己的观点。为了证明Block夸大用户数据，为欺诈等犯罪行为提供便利，他搜集了一系列说唱歌手的采访片段。他们提到Block的Cash APP是用于支付非法活动的首选方式。

另一位说唱歌手Nuke Bizzle更是承认自己在疫情期间通过Cash APP诈骗失业救济金，被判处6年监禁。报告发布以来，Block股价下跌超13%，而同期KBW纳斯达克金融科技指数则上涨了15%。

“困境下持续看空，继续追寻新猎物”

在追猎美国以外的公司时，做空者往往面临更高的风险，如被当地政府起诉和追捕等。在印度，诽谤可能构成刑事犯罪，做空股票也只能通过期货进行。但安德森仍然坚持发布对阿达尼集团的做空报告，考虑到阿达尼与印度总理莫迪关系密切，一些同行甚至担心地缘事件的爆发。阿达尼企业股价在被做空之后有所回涨，但今年来仍下跌了34%。

对伊坎企业的做空案中，卡尔·伊坎本人持有其公司约85%的股份，这意味着只有15%的股份可以出借，微小的数额大大提高了做空成本，也导致兴登堡在这笔交易中获利微薄。虽然伊坎在7月对贷款进行了重组，暂时缓解了股东的担忧，但在公司将季度派息削减一半后，股价当即暴跌了23%。

自兴登堡发布初步报告以来，伊坎企业的股价已下跌50%。在发布研究报告后很久，兴登堡表示仍会继续对该公司下注，尽管在信息披露之后，这种下注的成本和风险会更高。“除非投资业绩出现奇迹般的转机，否则伊坎企业最终将削减或完全取消股息，我们将持续看空。”

6月，安德森发起了今年的第四次攻击，目标是非洲农业金融科技公司Tingo Group，该公司总部位于美国新泽西州，但主要业务位于尼日利亚，为当地农民提供通讯、金融、食品加工等。做空报告中提到，该公司存在财务造假和虚假宣传的情况，甚至创始人的背景也是假的。兴登堡指出，尽管Tingo声称拥有1,200万移动用户，但当地相关部门并没有Tingo取得移动通讯牌照的记录。

在Tingo的案例中，空头头寸在连续几周内攀升。报告发布当天，该公司股价暴跌48%，一周内暴跌62%，跌破1美元。

参考资料

1.Bloomberg，Short Seller Hindenburg Nabs Tiny Gains Off $173 Billion Carnage

2.Hindenburg Research，Adani Group: How The World’s 3rd Richest Man Is Pulling The Largest Con In Corporate History

3.Hindenburg Research，Tingo Group: Fake Farmers, Phones, and Financials—The ian Empire That Isn’t

4.Coindesk，What Hindenburg Research’s Takedown of Block Says About Money and Crime

5.承家家办，前亚洲首富阿达尼身家暴跌超900亿美元

6.白话华尔街，做空美股的伊坎被做空，身家暴跌150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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