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盐士|出品
作者|多面金融工作组
在刚刚过去的2023年末尾，数字货运平台满帮集团(YMM.US)可谓赚足了眼球。
虽然三季度业绩还算亮眼，但股价跌跌不休、高管再次大额减持、旗下小贷公司因信息合规问题被处罚等信息，也让人们得以重新审视这家热衷于做金融业务的货运公司。
拾盐士关注到，一直以来，满帮的金融借贷业务争议不断，还频繁面临泄露用户隐私、利率未明确展示以及暴力催收等指控，合规问题已然成为横亘在满帮信贷业务发展面前的一座“大山”。
合规风险浮出水面
旗下小贷公司被罚还被诉暴力催收
临近2023年岁末，承接满帮集团金融服务核心载体之一的贵州货车帮小额贷款有限公司（下称贵州货车帮小贷）领到了首张罚单，引发市场关注。
据中国人民银行贵州省分行发布的行政处罚信息，贵州货车帮小贷因提供个人不良信息，未事先告知信息主体本人被罚37万元。
据企查查信息，货车帮小贷于2016年成立，为司机和货主提供快速便捷的司机白条、满运贷、司机贷等多种金融服务。官网主页显示，“满帮旗下司机及货主金融服务平台，让司机轻松借款”。
对此有业内人士对拾盐士表示，由于前些年业绩亏损，主业发展存在不确定性等因素，近年来满帮一直在增值服务板块下功夫，极力打造金融生态。不过，金融业务比较注重合规风险等问题，而货车帮小贷的用户投诉一直不少，如今被监管处罚可以说正式给满帮的金融业务敲响了合规警钟。
事实上，这虽然是货车帮小贷自成立以来首次被监管处罚，但满帮集团已并非第一次在信息合规方面跌跟头。
在2019年12月，泉州电视台报道了货车车主张先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货车帮”办理了外地的ETC业务，导致他无法在泉州办卡的事。对此，货车帮客服表示，确实有员工在获取货车司机身份资料后违规开卡，平台可为这些用户注销ETC卡。而张先生遭遇的情况并非个例，福建省泉州市不少司机也有类似的遭遇。
另据公开报道，在2021年7月满帮奔赴美股上市之时，因满帮掌握了大量国人的隐私信息，网络安全审查办公室就曾按照《网络安全审查办法》对其进行网络安全审查，7月的网络安全审查直接导致满帮此后一年不能注册新用户。
在当年的4月和5月，满帮还因为定价机制不合理、运营规则不公平、生产经营不规范、主体责任不落实以及部分经营行为涉嫌侵害货车司机合法权益等问题被相关部门约谈。
据天眼查的统计，截至目前货车帮小贷因借款合同纠纷等而起诉他人或公司的案件高达336条。通过在黑猫投诉检索的关键词可以发现，涉及满帮有超2100条的投诉信息，货车帮也不例外，其投诉也超过2100条，投诉涉及暴力催收、定金退款难、克扣及拖欠运费等多重问题。
其中，“暴力催收”成为用户投诉的重灾区。2021年3月1日，催收非法债务罪正式实施。该罪名将行为人使用暴力、胁迫、限制他人人身自由、侵入他人住宅以及恐吓、跟踪、骚扰他人等手段催收非法债务，情节严重的情形明确规定为犯罪。
而满帮作为货运领域的知名企业，更应该严格遵守法律底线，合法追讨欠款，不逾越红线。
著名经济学家宋清辉认为，小贷金融服务具备极强的专业性和合规性，对于授信资质的风控把握极其关键，尤其受经济环境的影响较大，如果合规性要求不足，则极有可能产生坏账风险，这进一步将影响满帮收益。另外，如果在追讨债务过程中，涉嫌存在有暴力催收的行为，这可能将产生更大的安全隐患，包括从法律法规以及社会事件方面，都带来一定影响。
除了存在暴力催收潜藏合规风险的问题外，货车帮小贷还存在官方不展示产品年利率的问题。
2021年3月31日，央行发布公告要求，所有贷款产品均应明示贷款年化利率。所有从事贷款业务的机构，在网站、移动端应用程序、宣传海报等渠道进行营销时，应当以明显的方式向借款人展示年化利率。
截至目前，查询货车帮小贷的官网，该产品服务页面仍均未明确展示相应产品的贷款利率。
监管加速出清行业风险
信贷业务未来迷雾重重
从业绩上看，虽然面临暴力催收、贷款利率过高等海量用户投诉，但满帮却在借贷业务上赚得盆满钵满。
2023年第三季度财报显示，期内满帮集团实现营业收入22.6亿元，同比增长25.2%，非美国会计准则下录得净利润8.3亿元，同比增长67.6%，对应净利润率达36.5%。
满帮的营业收入主力主要来自平台车货匹配服务和增值服务两大业务板块。三季度车货匹配服务营收19.0亿元，同比增长25.8%，增值服务营收3.6亿元，同比增长22.1%，两大业务板块均实现双位数增长。
相比于平台车货匹配服务，满帮的增值服务以3.6亿元的营收占总收入的比例并不高，但是这一板块收入一直保持高速增长。财报显示，2022年全年，满帮的增值服务收入为10.77亿元，同比增长高达51.7%。而今年每个季度同比增速都是两位数，一季度、二季度和第三季度的增速分别为42.4％、27.0%、 22.1%。
对此，满帮集团表示，这主要归因于信贷解决方案和其他增值服务收入的增加。
满帮集团董事长张晖表示，三季度以来，公司各项业务稳步提升。随着产品功能和服务的日趋完善和精细化，用户规模和履约单量获得了可观增长，体现出满帮全国一张网的强大网络效应、以及独特商业模式背后极高的护城河。
值得一提的是，为了摆脱对地方政府退税政策的依赖，满帮近年来大力发展放贷等增值业务。随着信贷业务规模大幅上涨，尝到了甜头的满帮也频频对小贷公司增资。
2023年11月28日，货车帮小贷完成了增资，注册资本由20亿元增至25亿元。2022年1月28日，贵州货车帮小贷注册资本由8亿元增至15亿元，2022年10月18日起注册资本又由15亿元增至20亿元。
增资完成后，其市场主体类型由其他有限责任公司变更为有限责任公司（外商投资企业与内资合资）。投资人变成了三个，由原来的成都运力科技有限公司、贵阳货车帮科技有限公司两家，再加上江苏运满满信息科技有限公司构成。
不过，2023年以来，各地监管正在加紧出清小贷行业风险。近期重庆市蚂蚁小微小额贷款有限公司更名为“重庆市蚂蚁小微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不再从事贷款业务。
在小贷行业收紧的趋势下，有分析认为货车帮小贷今后可能面临司法、监管、市场三个方面的博弈，其业务开展可能会更加艰难。
股价较高点已跌去七成
董事长张晖等高管频繁减持
满帮集团三季度业绩发布后，公司股价得以短暂拉升，在财报公布当天大涨15.41%至8.09美元/股后，又在随后的多个交易日中连续下跌，至1月3日报收6.60美元/股，股价较历史最高值22.80美元/股已下滑近7成。
而满帮股价持续下跌可能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做空机构J Capital Research曾在2023年1月24日发布了针对满帮的做空报告。该报告指出，满帮的交易量可能被夸大了6至10倍，满帮披露的收入和交易量与纳税、佣金收入或基本逻辑不符。
报告里还引用了自称满帮前任高管及前销售人员的说法，指控满帮成立空壳公司创造“交易”虚增订单数量，该报告一发出使满帮备受市场关注。
对于这份做空报告，满帮方面表示坚决否认，并认为报告包含许多事实错误、虚假陈述、毫无根据的推测和有缺陷的结论。但因并未用数据正面回击做空报告的不实之处，导致部分投资者对其失去信心。
另一方面则是，包括创始人在内的四名高管在近一年来减持动作不断。2023年以来，有四名高管纷纷进行了大额减持，累计套现金额超6.3亿元人民币，单单满帮集团创始人、董事长兼CEO张晖已减持了1000万份ADS，总值为7120万美元，换算人民币约为5.1亿元。
除了张晖大额减持，满帮集团首席客户官王正洪在2023年11月29日减持出售70万股ADS，总值为520.8万美元，换算人民币约为3722.4万元；次日，满帮集团联合创始人马桂珍减持出售100万股ADS，总值为752万美元，换算人民币约为5374.92万元；2023年8月，满帮集团首席风险官兼总法律顾问慎凯减持60万股ADS，总值为427.2万美元，换算人民币约为3053.4万元。
对此有专家认为，无论是旗下信贷业务被罚还是创始人等高管大额坚持，都可能进一步拉低满帮集团的股价。作为坐拥数百万用户的“货运独角兽”， 满帮在大力开拓金融业务的同时，也应避免“蒙眼狂奔”式发展，更加重视合规问题、提升用户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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