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桃花开的季节,市场就喜欢一种酒,叫做醉生梦死。虽然这种酒可以让人忘掉烦恼,但是它只能用桃花酿成,在人间四月芳菲尽时,你不得不从宿醉中醒来,因为桃花也会凋谢。

3月22日,人民币汇率创下年内新低,大盘迎来月内最大跌幅,但市场显然还沉浸在主题的梦中。旧爱“微”“光”在餐桌上起舞,新宠Kimi在酒吧里演奏……此情此景像极了三年前茅指数的一飞冲天,后来才知道,那年的春季躁动竟是在刀尖上起舞。而今年这场属于主题投资的盛宴,是暴风雨触不到的桃花源,还是曲终人散前最后的晚餐?

主题四月芳菲尽,景气桃花始盛开。西岐不会迷恋主题的桃之夭夭,却依然坚信景气的灼灼其华。景气投资源自天时地利,差一分一厘,就是空门。在即将迈入四月天的市场,属于景气的舞台或许不再遥远——在黄金的王者归来中,在设备的更新周期里,在AI的国产应用上,在汇率的短暂贬值下,产业的脉搏在悄悄加速,景气的面容在渐渐舒展。

考虑到春节躁动行情可能临近尾声,为帮助读者正确看待未来可能面临的风格再平衡,西岐书屋本期推荐纳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的经典之作《反脆弱》,引导大家辩证审视一时的得失,理性思考不确定性对于世界的必不可缺。


导读

很多人都听过塔勒布的经典名作《黑天鹅》,这本书在2008年金融危机声名鹊起,揭示了这个世界持续存在的随机性与不确定性。其实继《黑天鹅》之后,塔勒布写了另一本经典著作《反脆弱》,该书为这种“不确定性”正名,这是一本挑战传统思维方式的书。其核心思想是:在面对不确定性时,我们不仅要避免受到伤害,还要学会从中受益。

我们每个人在生活中都有过反脆弱的经历,例如接种疫苗,向身体中打入灭活细菌或病毒,对我们免疫系统进行攻击,遭受攻击后的身体免疫力就会变强,这种“越挫越勇”、“以毒攻毒”,从而让自己获益的能力就是反脆弱。我们摘选了书中核心的几个内容,供大家学习参考:

如何理解反脆弱:失败是通往学习和进步的阶梯,失败者的尝试其实为全社会的进步做出贡献,所以部分失败是整体反脆弱性的体现;

如何利用反脆弱:应该警惕和关注事物的非线性变化,把精力从“预测未来”变成预测“反脆弱性”;

如何构建反脆弱:用杠铃策略、实践应用、增加可选择性(波动)来提升自身的反脆弱能力。


1、让我们感谢那些籍籍无名的失败者

正如《自私的基因》中揭示的,基因(大自然)与生物(个体)之间存在竞争关系:一种生物的生命是有限的,它们在繁殖后代后死亡,后代的遗传密码相较上一代则得以改进。个体死亡,而大自然却通过这种反脆弱性得以进化。

进化的系统需要个体“过度自信”、勇于尝试,只要不是所有个体都承担了同样的风险,或者个体的失败不至于影响其他个体,那么整体系统就会向更好的方向演进。技术是冒险者们通过自由探索与反复试错产生的,是反脆弱性的系统结果,而那些籍籍无名的小人物、乃至失败者,往往大多不被人所知。

图注:这是一种类似期权的试错机制,通过低成本的自由探索,最终可能得到巨大的潜在回报

塔勒布提出了一种“目的论谬误”:我们有一种错觉,以为自己确切地知道未来方向,将过去所取得的成功也归功于知道自己的方向。实际上,不论是药物发明、创新发现还是公司发展,往往伴随着收获的“漂移”:例如为了某种目的发明出来的药物,却在其它领域找到新应用——很难想象,可口可乐起初是一种医药产品、蒂芙尼珠宝公司是做文具生意起家的、制造出第一枚导弹制导系统的雷神公司原本是一家冰箱制造商......

我们需要思考的是,如何从错误中学习、视错误为一种支出,让每一次努力变得更有价值。“如果‘泰坦尼克号’没有遭遇那次众所周知的致命事故,我们将会不断地建造越来越大的远洋客轮,而下一次的灾难将是更大的悲剧。因此,船上乘客实际上是为更大的利益做出了牺牲,他们挽救的生命数量将超过逝去的生命数量。”


2、重视潜在的非线性“突变”

看过《三体》的朋友可能记得“火鸡与农场主”的故事,火鸡每天享受着农场主提供的食物,不用挨饿、下蛋,不像野生动物那样时刻面临生命的威胁,火鸡认为日子过得很安稳,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永远持续下去。直到有一天,农场主像往常一样走来,却不是投喂食物,而是抓走火鸡并杀了它,火鸡沦为感恩节晚宴上的一道美食。

事物的发展往往是非线性的,只不过非线性变化都有它的“阈值”。我们身处之中,当前看到的或许是线性的、常态的,但潜在的非线性变化可能悄然而至,如果我们抱以“以前没有发生过、以后也不会发生”的想法,就如同农场中的火鸡。殊不知,虽然小石子加总起来的重量、形状与巨石相仿,但一万颗小石子与一个巨石可以造成的伤害是无法相比的。

图注:收益与某变量的期权关系

左图属于反脆弱(收益在变量超过某个点后大幅增加)、右图属于脆弱(损失在变量超过某个点后大幅增加)

在充满未知数的现实里,塔勒布反对“预测”,应对潜在的“黑天鹅”问题,我们需承认风险是很难衡量的,但脆弱性是可以衡量的。因为我们原本不可能计算出重要的罕见事件的风险,也无法预测其何时会发生。但事物对波动性所致伤害的敏感性是可观察的,这比预测造成伤害的事件更容易。我们需要做的是降低脆弱性、提升反脆弱性。

如果你的反脆弱性很弱,你就会形成一种“观光化生活”的状态,就是那些按部就班的人,到了什么时间做什么事情,不希望有任何波动和以外,直到最后发现自己变得无比平庸,反之你得反脆弱很强,你会对生活充满发现,对未来充满不确定,你会时刻准备应对那些不确定,从而在其中获得进步,而在一个庞大的系统当中,反脆弱是如何建立得呢?


3、我们如何在“黑天鹅”的世界中构建“反脆弱性”

杠铃策略,赋予“选择权”。用杠铃式的解决方案,把两个极端情况分隔开(而非平均、单独的中庸模式):在某些领域采取保守策略(从而在“黑天鹅”面前保持一定强韧性),在其他领域承担很多小的风险(正面迎接“黑天鹅”)。换言之,最大限度的安全加上最大限度的投机,相比中庸地带更能带来系统的反脆弱性,是一种“丢芝麻捡西瓜”。

逾越“应用”的鸿沟。我们无法想象,从轮子的发明,到它在旅行箱上的应用,二者之间隔了将近6000年,而且还发生在我们把人类送上月球的40年之后。这种“轮子安装在旅行箱上”看起来微不足道的简单技术,曾经困扰人类千百年。我们需要逾越从发明到应用的鸿沟,通过实践来解释理论的意义。

注入“不稳定性”,反脆弱离不开“波动”。麦克斯韦在1860年论证了用调节器严格控制蒸汽机的速度反而将导致不稳定性,轻度控制才是最有效的;微弱的求救信号,在有一些背景噪音和随机干扰存在时反而可以被听到;给材料加热并控制其冷却过程的“退火工艺”,使金属更强韧;疫苗接种也可理解成注入一点伤害,从而增强人体免疫力。适当的波动、随机、可选择性(而非强干预、稳定),才能让系统增强反脆弱能力。


文中部分内容图片转述《反脆弱》,不用于任何商业目的。


尾记

阳春三月,主题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在经历了2700点的寒冬后,每个留在市场的人,都会爱上春季的桃花。可是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个市场从来没有春季的桃花,有的不过是怒放的心花。

每次和主题分手,我们都会说,回头见。可是后来我们发现,所有的回头见,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在这个春夏交替的时节,季报期的风雨正在不远处招手。这一次,你是否还相信,主题季那些醉生梦死的誓言?

不是所有的春季躁动都归于平静,不是所有的主题炒作都镜花水月。你不知道群魔乱舞的主题季何时结束,但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找到那些历经季报风雨,仍旧可以容光焕发的财富代码。

年年岁岁花相似,春季躁动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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