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不可能总是那么顺心,那么逍遥自在,更不可能总是春风得意。更多情况下,是平凡相伴、平淡相随、平常相拥。当然,也不排除有烦恼、有痛苦、有不顺心的事。

四十年前,带队在马鞍山钢铁公司实习。一天,校长和副校长到马钢看望实习的学生,作为带队老师,我自然需要全程陪同。看了所有的实习点后,马钢的领导宴请两位校长。校长让我一起参加,副校长却私下要求我不要参加。

那一刻,我成了风箱里的老鼠,同行的驾驶员谢师傅把情况偷偷告诉了校长,校长便当着副校长的面对我说,“小谭,你是带队老师,等会马钢的领导有宴请,你也参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他们!”见校长这么说,副校长也就不说话了。

实际上,这样的宴请,对刚刚参加工作仅仅两年时间的我来说,实际也是负担,且不说喜欢不喜欢、习惯不习惯,单是“拘谨”就会让自己鼻子上牵了绳一样,不知跟谁走,也不知应当看谁。一个多小时的宴请,我没有动几下筷子,以至于一个晚上肚子都在咕咕咕直叫。

说实在的,这也是我长到二十多岁第一次参加这么重要的宴请,也是最高档的宴请。很多菜名都是第一次听说,至于味道嘛,由于过于拘谨,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宴请结束,我也准备回招待所。此时的副校长,没等马钢领导走远,又开始提醒我了,你赶快回招待所吧。俨然我是一个大,连回招待所也不知道。这时,校长却又走过来对我说道,“小谭,你也别走了,一起住宾馆吧,跟小谢住一个房间”。这可真的让我无比尴尬了,谢师傅二话没说,拉着我就往宾馆的房间走去。

我有点想不通,那时的我,也不是完全的愣头小子,校团委副书记、教工团支部书记,发表过多篇文学作品。要知道,在那个年代,能够有文学作品出现在报刊上,也是了不起的事,哪怕是豆腐块,也是被高看一眼的。可在副校长面前,硬是啥也不是。而副校长自己,到今天为止,我都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这次的经历,也让我对校长产生了深深的敬意,内心非常感谢校长对我的关照,以至于在以后的生活中,当校长做出了伤害我的行为时,也选择了原谅。

那是我调离学校时,面对调令,当初那么关心我的校长,竟然做出了让我把刚刚住进去半年、花掉了我所有积蓄的住房退回学校的决定,否则,就不给调令盖章。

那是1991年的8月5日至8月12日,市人事局给学校的调令,只有7天时间,如果到8月12日学校再不在调令上盖章,调令就将失效。而在这7天时间内,6天多时间都在下雨,只有半天没下。已经痛下决心的我,硬是利用那半天时间,把房子给腾出来了。要不是岳父、岳母也都在学校工作,可以把一些家具放到他们家中,还真的不知道如何处理呢。

校长的这次行为,确实对我刺激不小。后来有人对我说,校长是不想让我走,想用这样的方式阻止我调离。我相信,也理解,但痛恨这样的方式。特别当听到另一位比我晚调走的同事学校没有收回他的住房时,心里还有点恨校长。

比较幸运的是,到新单位后,不到半年时间,就给我分了房子,且比学校的房子大了近20平方米。慢慢地,心态也就放平了。当听说校长生病了,我特地和爱人一起跑到校长家里,去看望他。只是,这次看望,也让校长很惊讶,甚至有点吃惊,当听到我的来意后,从他的表情中不难看出,有点感动,甚至有丝许愧疚。

说实在的,对校长强行要求我交出住房,除了当时有点难受之外,更多的还是想到了他曾经对我的好。尤其是马钢带队实习的那次,让我永远感恩。而面对校长要求我退出住房,副校长也曾来讨好我、安慰我,认为校长这样做不好。但是,我并不感激,而是更加鄙夷副校长。人不是依靠几句讨好的话就能打动的,人需要的是尊重。校长要求我退回住房,可以认为是要求,纵然在具体操作上有些瑕疵,也无所谓。而副校长的某些行为,才是做人的缺陷,是对人的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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