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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年来，零售和科技巨头纷纷布局医疗业务，不仅提供多元化的医疗保健服务，利用技术手段实现线上与线下结合，更推动了医疗保健的大规模收购与整合。
然而，在短短几年后，巨头在医疗保健领域的布局已经迎来变局。
近日，京东旗下的京东家医事业部被传整体裁撤，部分员工离职，少部分在内部转岗。虽然京东健康回应称，针对家医事业部进行内部组织架构调整，将原家医事业部的C端业务及职能合并至互联网医疗事业部，B端业务及职能合并至企业业务事业部。但是，此次调整也传达出一定的信号：巨头在医疗健康上的发展并不太顺利。
而在国外，类似的变局也在上演。据悉，近日，沃尔玛健康（Walmart Health）宣布关闭所有五个州的51家健康中心以及线上虚拟护理服务。在这之前，美国最大的连锁药店沃尔格林（Walgreens）也宣布将关闭大量提供医疗保健服务的VillageMD门店。
梳理发现，沃尔玛和沃尔格林的关店和裁员浪潮，指向的是零售巨头在初级医疗保健上的“水土不服”，由于远程医疗1.0时代的终结、报销环境、劳动力及其他运营成本暴涨以及初级医疗保健作为整体医疗服务的不可分割性，巨头目前在这一业务上并没有明显优势。然而，美国初级医疗保健市场仍存在缺口，零售、科技等巨头或需要采用一种全新的模式。
01
线上诊所大量关停，
沃尔玛、沃尔格林均受影响
运营五年后，沃尔玛健康终关停
4月底，沃尔玛宣布将关闭五个州的所有51家医疗中心，并停止虚拟护理服务。到关闭为止，沃尔玛涵盖的州包括佛罗里达州、佐治亚州、德克萨斯州、阿肯色州以及伊利亚诺州，具体来看，在这些州的健康中心数量分别为23个、17个、7个、3个和1个。
这些健康中心位于沃尔玛超市旁边，提供低成本的医疗服务，包括初级保健、牙科保健、行为健康、实验室和X光检查。
公司高管在新闻稿中宣布：“通过管理沃尔玛健康中心和沃尔玛健康虚拟护理的经验，我们认为没有可持续的商业模式可以继续下去。”
对于员工安排，沃尔玛表示，所有员工都有资格调动到任何其他沃尔玛或山姆会员商店；所有员工都将获得90天的工资；90天后，如果符合条件的员工不调动或离职，将获得遣散费。
但据报道，沃尔玛在5月中旬表示将裁员数百名公司员工，并要求大多数远程员工搬迁到位于阿肯色州本顿维尔的总部或旧金山湾区和纽约市地区。而在5月底提交给州政府的监管文件中，沃尔玛健康表示将在凤凰城公司总部裁员74名。
与沃尔玛健康中心一同关闭的，是线上远程医疗服务。2021年，沃尔玛收购了多专业远程医疗提供商MeMD，旨在大幅扩展远程医疗能力。
来源：Walmart Health
另外，沃尔玛表示，目前将把健康业务重点放在美国近4,600家药店和3,000多家视力中心。
药房业务上，沃尔玛提供免疫接种、检测和治疗服务、专业药房药物和护理，以及药物治疗管理和各种健康检查等基本服务。据沃尔玛称，其药房位于医疗服务短缺地区；沃尔玛的视力中心提供眼部护理、眼部疾病治疗配镜等产品和服务。沃尔玛表示，最近收购了200多家视力中心，业务规模不断扩大。
沃尔格林关闭初级保健门店，裁员数百人
无独有偶，除了沃尔玛，美国药品零售巨头也在关店裁员。
3月18日，沃尔格林表示，由于业务战略发生转变，采取了削减成本的措施，包括减少实体店数量和裁减员工。
早在去年夏天，沃尔格林就表示将关闭450家VillageMD门店，其中300家位于英国，150家位于美国。这一举措对应的是该公司逐渐放弃零售药店业务、将注意力更多地转向医疗保健服务的战略。同时，沃尔格林表示将在康涅狄格州戴维尔和佛罗里达州奥兰多裁员近650人，约占美国员工总数的10%。
导致关店裁员的直接原因是利润受损。在截止2024年2月底的季度财报中，沃尔格林表示对VillageMD的投资价值减记了58亿美元，导致季度亏损59亿美元，每股亏损6.85美元。
来源：Forbes
VillageMD与沃尔玛健康中心承担的功能类似，提供初级保健服务，涵盖诊断测试、虚拟护理等。
2020和2021年，沃尔格林共向VillageMD投资62亿美元，成为拥有63%股份的大股东，表示将要将门店转变为除了提供配药、还提供年度体检等其他类型护理的设施。当时，沃尔格林的目标是到2025年在美国30多个市场开设至少600家初级保健诊所，到2027年开设1,000家。
而今，在消费者支出低迷以及各种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公司收益不及预期，因此通过闭店，削减成本。
02
零售巨头为什么做不好初级保健？
远程医疗服务1.0时代已经终结
从关停远程医疗这一角度来看，沃尔玛线上问诊的关停，反映出了远程医疗服务的阶段性困难。
此前，联合健康也裁撤了线上问诊部门，归根结底在于远程医疗模式在后疫情时代的不匹配性质。作为一种线上模式，远程医疗在疫情期间促进了便利性和可及性，而蓬勃发展，但在疫情过去后，美国线上问诊量大幅下跌，保险公司先前的投入也成了过剩的产能。
根据虚拟健康平台Included Health首席执行官Owen Tripp的说法，远程医疗1.0已经“死亡”。这一阶段的特征是，远程医疗的问题在于它是单一的接触点，没有任何长期的健康监测，无法确保护理连续性，许多用户通过线上平台对接一个医生后，下一次可能对接的就是另一个医生。
沃尔玛和沃尔格林关停线上医疗的业务的根本原因就源于此。
报销收紧、成本压力、割裂性共谋，巨头的初级医疗保健走向灭亡
沃尔玛等企业在医疗业务上的挫折，第二个影响因素是初级医疗保健本身面临巨大挑战，包括报销环境收紧、运营成本上升、初级医疗保健与整体医疗的割裂等情况，而沃尔玛、沃尔格林这样的参与者进入，并不占优势。
此前，美国医疗保险和医疗补助服务中心CMS就发布通知调整美国联邦老年人医保Medicare Advantage以及其他产品类别下医疗服务的报销，相较医疗通胀，整体趋势是收紧的。在这种情况下，沃尔玛健康中心这种接受各家健康险公司报销的医疗中心必定受影响。
初级医疗保健的运营成本包括建设成本以及人员配备成本。对于零售巨头而言，大规模开设线下医疗中心势必带来上述两方面的成本。沃尔玛发言人之前对媒体称，由于建筑资源压力，沃尔玛暂停了计划在凤凰城开设的六家健康中心和在俄克拉荷马城开设的四家健康中心，并将这些中心的开业时间推迟到明年年初。而在人员配备上，与其他实体供应商一样，零售商也面临着劳动力成本上升、临床医生短缺、留住员工等问题。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通过沃尔玛、沃尔格林这样的零售巨头提供的初级医疗保健与整体医疗呈现出割裂性。
作为美国医疗系统与患者的第一个接触点，初级医疗保健承担的是更复杂医疗服务的入口，无论对于供应商，还是患者，都需要这种所谓的连续性。
对于供应商来说，有业内人士指出，在大型医疗系统内，初级保健通常是亏本生意。但是，初级保健承担着关键作用，可为专科护理和治疗提供患者和客户来源。一方面，这样的安排能够确保整个医疗系统的盈利性，不至于单纯因为初级保健的低价而遭受亏损。另一方便，也便于与患者建立长期关系，能够形成关于患者的数据积累，从而提供更有针对性的护理。
但是对于零售商而言，既没有后续的综合医疗服务可以提供，又不具备积累患者数据、知悉患者长期身体状况的条件，同时也因为成本等原因而无法实现规模性经济和高水平的医疗利用，因此对于初级医疗保健的亏损自然得“照单全收”。
同时，由于这些连锁零售公司布局初级保健，会造成碎片化和孤立的护理模式，与美国整个医疗系统整合的大趋势是相悖的。
考虑到美国初级保健的缺口，一直以来，科技巨头、零售商都有一个誓要“颠覆”医疗保健的雄心。沃尔玛、沃尔格林、CVS Health、亚马逊都在医疗上有所布局，意在提供更便捷、更优惠的医疗服务。
2022年，亚马逊斥资39亿美元收购One Medical；2023年，CVS Health以106亿美元的价格，收购Oak Street Health，并收购居家健康科技公司Signify Health。
在沃尔玛、沃尔格林接连受挫之时，CVS和亚马逊仍然继续增长，CVS在2月份表示将坚持Oak Street Health的扩张战略，明年为老年人开设 50至60家诊所。与此同时，亚马逊的One Medical也在与更多医疗系统签订合作协议。
由于卫生预算紧缩、医生短缺、地广人稀等因素，美国初级医疗保健的缺口仍在，尚不知晓CVS以及亚马逊在初级保健上的结局如何，但目前来看，难度还是很大的。未来，要想真正填补美国初级医疗保健的缺口，或需要更加新型的模式，或者在原有初级医疗保健的框架和体系内施展拳脚，方是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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