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电设备企业北京昊创瑞通电气设备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昊创瑞通”)正站在IPO的门槛前,期待着通过第二轮问询后迎来新的发展里程。

据悉,此次IPO,昊创瑞通拟发行不超过2790万股股票,占发行后公司总股本的25.36%。预计募集资金4.77亿元,将分别用于智能环网柜生产建设项目、智能柱上开关生产建设项目、智能配电研发中心建设项目以及补充流动资金。

然而,在这一光鲜的资本运作背后,隐藏着一个个值得深思的故事。

故事要从公司实控人段友涛说起。

2018年,他做出了一个令人费解的决定——将子公司北京纳众杰科技有限公司的股权无偿转让给重要供应商的实控人配偶。

这个举动的理由竟然是“注销程序繁琐”。与此同时,公司另一家子公司北京司南电气有限公司却顺利完成了注销,丝毫没有显现出任何繁琐的迹象。

这种矛盾让人不禁质疑,段友涛的决定背后是否隐藏着某种未被揭露的利益交换?

同时,昊创瑞通的研发投入和专利申请也在IPO过程中暴露出诸多问题。公司在低研发投入的情况下,突然进行了一系列专利申请,这种“突击”行为是否为了粉饰太平,提升企业形象?

此外,收入的真实性和频繁的关联交易也成了市场关注的焦点。公司在报告期内的收入是否真实可信?与关联方的交易是否存在不当利益输送?

这些问题如同阴影,笼罩在昊创瑞通的IPO之路上。

尽管公司雄心勃勃,筹集资金以扩展业务,但这些质疑声却让投资者心生疑虑。

昊创瑞通能否经受住市场和监管层的考验,顺利实现IPO,尚有待观察。

低研发投入与突击专利申请

自2020年以来,昊创瑞通的研发投入逐年增加,但始终未能达到行业平均水平。根据其2024年3月14日发布的招股说明书,2020年至2023年间,公司的研发投入占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3 .33%、3.75%、3.09%和3.47%。

相比之下,同行业的许继电气、东方电子、北京双杰电气和吉林省金冠电气的同期研发投入占比分别为6.87%、6.93%、5.75%和6.15%。

这一差距引发了市场对昊创瑞通技术创新能力的质疑。低研发投入是否会影响其产品质量和市场竞争力?作为一家科技型企业,持续的研发投入是保持市场竞争力和技术领先地位的关键。

昊创瑞通的专利申请情况也引发了关注。

截至2024年3月14日,公司共获得75项专利,其中包括11项发明专利和54项实用新型专利。

在这11项发明专利中,有9项是在2020年至2023年间申请的,其中7项集中在2021年至2023年间。

公司在上市辅导期内及之后申请的发明专利数量占其总发明专利数的63.64%。

这种现象让人怀疑,昊创瑞通是否存在突击申请专利以应对上市审核的行为。这种集中申请专利的行为是否合规?是否只是为了满足上市要求而临时突击?

同时,槐荫之处发现,公司8项发明专利中的3项分别于2017年、2019年和2020年受让取得,原专利发明人为王斌斌、余正清。

而在招股书中提到的河北上博受让取得的2017年8月25日申请的ZL201710741183.6一种共用射频天线的移动终端的发明专利,在国家知识产权局的记录中仍显示为惠州TCL移动通信有限公司所有。

这是否意味着昊创瑞通在专利转让过程中存在不透明或违规行为?这种情况是否会影响公司的知识产权保护和市场竞争力?

昊创瑞通解释称,由于发明专利从受理到授权的时间较长,公司主要申请审批时间较短的实用新型专利。

然而,这一解释在同行业数据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截至2023年6月,东方电子拥有301项专利和684项软件著作权;双杰电气拥有321项专利,其中发明专利多达114项,实用新型专利200项,软件著作权65项。

与这些公司相比,昊创瑞通的专利数量明显偏少,这是否反映了其在技术积累和创新能力上的不足?

进一步分析发现,昊创瑞通的员工结构和研发投入也存在问题。

报告期内,昊创瑞通的员工总数分别为253人(2020年)、316人(2021年)和317人(2022年)。截至招股说明书签署日,公司共有70项专利,其中发明专利8项,实用新型专利52项,外观设计专利10项。

截至2022年末,公司共有研发人员35人,占公司总人数的比例为11.04%。报告期内,公司研发费用分别为914.18万元(2020年)、1,429.83万元(2021年)和1,730.30万元(2022年),占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3.33%、3.75%和3.09%,均低于可比同行的均值6.39%、6.51%和5.53%。

如此低的研发投入和研发人员比例,是否足以支撑公司的长期创新和技术发展?昊创瑞通的发明专利为何集中在辅导期申请?是否存在为了冲刺上市而临时申请的嫌疑?此外,公司在专利转让过程中是否存在不透明操作?这些问题都值得进一步调查。

昊创瑞通在研发投入和专利申请方面的表现,是否符合创业板的定位要求,值得进一步审视。

实控人无偿转让子公司股权

实控人段友涛将子公司股权无偿转让以及子公司经营范围突然变更的行为,是否具备商业合理性,亟待深究。

首先,我们来梳理事件的时间线:

2012年10月,北京纳众杰科技有限公司(纳众杰)成立,注册资本为200万元,初期定位为昊创瑞通的生产基地。

2016年1月,北京司南电气有限公司(司南电气)成立,成为昊创瑞通的控股子公司。

2018年9月,段友涛以0元的价格将其持有的纳众杰80%的股权转让给何青,20%的股权转让给杨颜,理由是“注销程序繁琐”。

2018年12月,司南电气顺利完成注销。这表明,所谓的“注销程序繁琐”在司南电气的情况下并未构成实质性障碍。

2023年7月,深圳证券交易所向昊创瑞通发出首轮问询函,要求解释纳众杰的主营业务及经营状况,特别是是否存在与昊创瑞通相同或相似的业务。

2023年8月,纳众杰突然变更经营范围,删除了“配电开关控制设备制造”,这一业务正是昊创瑞通的核心业务。

这些时间节点揭示了一些关键问题:

首先,段友涛为何选择在2018年以0元价格无偿转让纳众杰的股权,而非直接注销?特别是在同一年,司南电气顺利注销,这与“注销程序繁琐”的说法形成明显对比。这种矛盾是否掩盖了某种潜在的利益交换?段友涛是否通过这种方式在供应商关系上获得了某种无法披露的特殊待遇?

其次,为什么在收到监管问询函后,纳众杰急忙变更经营范围?这种变更是否只是为了表面上规避监管,实际上掩盖了其与昊创瑞通的关联业务?纳众杰的经营范围删除了配电开关控制设备制造,是否意味着之前确实存在业务重叠,这一重叠是否在利益输送的背景下被故意隐藏?

证监会明确指出,加强信息披露监管,提高审核问询针对性,对信息披露质量存在明显瑕疵的企业,将依规予以终止审核。昊创瑞通的无偿转让与经营范围变更是否符合这一要求?是否存在信息披露不充分或误导投资者的行为?在招股书和问询回复中,昊创瑞通是否存在刻意隐瞒或误导投资者的情况?

在无偿转让纳众杰的背后,是否存在与重要供应商之间的未披露利益输送?为何选择将股权转让给供应商的实控人配偶?这一行为是否影响了昊创瑞通与其供应商之间的商业关系和交易公平性?昊创瑞通选择无偿转让给重要供应商实控人配偶,这种选择背后的逻辑是什么?是否存在通过这种方式进行利益输送的嫌疑?这种关联交易是否符合公平交易的原则,是否存在损害公司及股东利益的可能?

监管层在这一意见中明确指出,要提高审核问询的针对性,严控信息披露质量。

因此,昊创瑞通是否能经受住监管的严格考验,成为市场关注的焦点。其一系列的操作是否符合信息披露的要求,能否提供足够的商业合理性解释,将决定其IPO的成败。

收入真实性、关联交易引发严重质疑

昊创瑞通在准备上市之际,其财务数据暴露出诸多疑点,使得其营业收入的真实性备受质疑。

通过详细剖析公司招股书中披露的关键财务数据,问题愈发显而易见。

公司主要高管段友涛和张伶俐既是创始人,也是实际控制人,合计控制公司75.03%的股份,分别担任董事长兼总经理、董事兼副总经理。

此外,董事兼副总经理王敬伟持有公司12.79%股权,为第三大股东,公司监事会主席、技术部经理曹晓飞为第八大股东。

上述四人均有在北京科力恒电力技术有限公司、北京科力恒久电力技术股份有限公司(简称“科力恒久”)或者北京BKE电气有限公司任职的经历,而这三家公司均受张立新实际控制。

在2013年至2019年期间,王敬伟还同时在科力恒久、北京BKE电气有限公司与昊创瑞通任职。现任监事魏改革曾于2016年3月至2017年9月任北京司南电气有限公司(简称“司南电气”)研发人员。

司南电气成立于2016年1月,注销于2018年12月,其法定代表人为毕洪峰,持有司南电气12.5%的股份。毕洪峰的关联企业北京科力恒久智能测控技术有限公司由科力恒久持股85%。由此可见,司南电气与科力恒久等存在关联,而司南电气曾是昊创瑞通的控股子公司。

昊创瑞通与科力恒久的经营范围和主要产品有重合之处。二者之间是否存在关系,存在何种关系,值得进一步调查。

昊创瑞通与科力恒久的复杂关系是否意味着公司在利益输送和关联交易上存在违规行为?是否存在通过复杂的高管关系来隐藏潜在的利益冲突?

公司的出资历史也充满了瑕疵和疑点。公司成立于2007年2月,由段友涛和张伶俐夫妇创办,注册资本为8210万元。2010年,段友涛和张伶俐以非专利技术增资700万元,将公司注册资本增至1000万元。

次年又以两项非专利技术出资1400万元,将注册资本增至3000万元。然而,由于缺乏证据证明相关技术属于二人所有,存在被认定为职务发明的风险。2016年,公司通过减资解决出资瑕疵问题,但未履行通知债权人的程序。2020年,公司再次减资至5000万元,仍存在程序瑕疵。

出资过程中的瑕疵和违规程序是否意味着公司在资本结构上存在隐瞒?是否存在股东利益输送和利益不透明的情况?

另外,槐荫之处关注到,2020年疫情严重,昊创瑞通仅发生14.03万元的售后安装费,与疫情放开后的2023年数额接近,这明显与公司的解释相矛盾。

此外,公司出差费用的波动也未能印证售后安装费的变动,进一步揭示了收入确认上的问题。

售后安装费的异常波动是否意味着公司在利用不实的费用报表来操纵财务数据?公司能否详细解释每年的售后安装费用构成,并提供与出差费用相关的详细账目?

同时,公司固定资产比重远低于行业可比公司。

通过固定资产收入比分析发现,昊创瑞通每一元收入所投入的固定资产金额显著低于同行业公司。尽管公司解释了房屋建筑物和机器设备原值低的原因,但深入分析后发现,这些理由并不能完全解释固定资产收入比的巨大差异,进一步指向其收入真实性问题。

固定资产收入比的异常是否暗示公司在低报固定资产以增加净利润?固定资产投入与收入增长的逻辑是否成立?公司能否提供详细的房产购置和租赁合同,来验证其解释的合理性?

招股书显示,昊创瑞通利用预开票增值税项目核算尚未满足收入确认条件但已开具发票的增值税。按理说,这应在收到预收款时才会发生,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通过推导得出的预收合同款金额在报告期内高达16,853.25万元,而公司披露的预收合同款仅为3,835.63万元,两者之间存在13,017.62万元的巨大差异。这种明显的差距难以用数据错误或巧合来解释,更可能是公司为了提前确认收入而进行的财务操作。

那么,是否存在虚构收入以粉饰业绩的情况?如此巨大的差异,公司如何解释?

昊创瑞通的财务数据存在显著异常,这些异常不仅揭示了其财务数据的真实性问题,还突显了其IPO前景的极大不确定性。

在创业板定位下,是否公司存在通过粉饰业绩、虚报收入和费用、利益输送等违规行为?

这些问题亟待监管部门深入调查和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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