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泡遍全球女星,烧钱方式无所不用其极:买下报纸头版、劳斯莱斯房车、私人飞机、专属乐队、定制珠宝、漫天烟花······最终,大家发现,他的财富,就如同他放的烟花,都是虚无。

文丨金融八卦女作者:邓碧萝小腰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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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桩世纪丑闻,又出新消息了。

近日,美国司法部对在逃马来西亚金融大佬刘特佐(Jho Low)发出最新没收令,将没收超过1亿美元的财产,包括一套在巴黎的豪宅和两幅名画。美国司法部已帮马来西亚归还了与“一马案”有关的资产,价值超过15亿美元,这是他们有史以来最大的民事没收案件。

这案子已历时八年之久,2016年,马来西亚的“一马案”曝光震惊全球,堪称超级跨国金融诈骗案,其核心人物,就是马来西亚华裔富三代刘特佐。

他曾是华尔街的座上宾,和奥巴马相谈甚欢,跟中东土豪谈大生意,是高盛捧在手心的大客户。

他曾泡遍全球女星:希尔顿酒店的千金与他约会,《天生一对》的女主林赛·罗韩是他前任,顶级超模米兰达·可儿差点成他新娘。他还曾经给金卡戴珊送法拉利跑车,也曾豪掷千万向萧亚轩表白,烧钱方式无所不用其极:买下报纸头版、劳斯莱斯房车、私人飞机、专属乐队、定制珠宝、漫天烟花······

最终,大家发现,他的财富,就如同他放的烟花,都是虚无。东窗事发后,不仅让华尔街慌了阵脚,高盛合计被罚了70多亿美元,连好莱坞也受到了波及,米兰达·可儿交出了价值810万美元的珠宝,小李子交出了毕加索的名画等一众“礼物”。

这个举世瞩目的案子,至今没有画上句号。


1.

/ 亚洲“顶级家族” 继承人,

靠钞能力追遍好莱坞女星 /


2009年,美国名流圈突然来了一个“亚洲富二代”刘特佐,组织party挥金如土,把整个氛围都带火了。

他出风头的方式很简单,砸钱追女明星。


最开始,他盯上了著名演员林赛·罗韩,林赛出演过《天生一对》和《贱女孩》等多部电影,也出过唱片。她过23岁生日时,刘特佐送了她23瓶法国名酒水晶香槟,每瓶价格都超过5万美金,林赛在现场很高兴地介绍了刘特佐。

但这样的“爱情”,在几个月后就终结了。

2010年,刘特佐又开始追求名媛帕里斯·希尔顿,为她在一个月里举办了12场派对。老套路,上来就是180万英镑的天价香槟,把名酒当成水枪玩。


很快刘特佐就哄得美人开心不已,甚至,帕里斯·希尔顿还当着众人的面拥抱亲吻了他。

不过,他们俩人不久后就分开了。

但“恋爱小王子”刘特佐依然没有放弃探索新的目标,很快,他又给网红金·卡戴珊买了一辆法拉利跑车。但是,这一段追求过程很短暂,金·卡戴珊没有选择和他在一起,俩人的故事也没有溅起多大浪花。

2011年,刘特佐又发力了,在迪拜的亚特兰蒂斯海滩度假酒店布置了一个大型表白现场,直接包下一段海岸线,昂贵的香槟围成一圈摆成了一个大大的爱心,顶级乐团伴奏,还有浪漫烟花秀,现场布置就超过100万英镑。这回,他追求的美人是华语乐坛天后萧亚轩。


刘特佐把萧亚轩约到海边,就从兜里掏出一枚贵重的钻戒,另外还有直升机带着珠宝从天而降。但是,只喜欢帅哥的萧亚轩,对香槟+珠宝这种招数是真的免疫,直接来了一句“对不起,我拿你当好朋友。”

有记者问到萧亚轩这件事的时候,她直言“我当他是弟弟而已”。

让刘特佐花钱最多的,是超模米兰达·可儿。2014年,跟奥兰多·布鲁姆离婚之后,米兰达·可儿成了刘特佐的正牌女友,还差点订了婚。刘特佐追米兰达可儿的时候,送了她一堆珠宝,11.72克拉的鸽子蛋钻戒、11克拉的钻石耳环、9克拉的吊坠等等,光是那一枚钻戒就价值129万美元。


又听说米兰达·可儿喜欢钢琴,就找荷兰水晶音乐公司定做了一架水晶钢琴,价值110万美元。不过,在刘特佐眼里这些都是小件,为了能自由地过二人世界,他砸了2.5亿美元买下一艘平静号游艇。这次,他俩差不多好了一年才分开。

刘特佐不止追女星,还“追”男星,不过不是为了谈恋爱,而是投资拍电影。

刘特佐的制片公司为小李子在 2013 年的电影《华尔街之狼》投资了1.5亿美元,而且他还在好莱坞小李子家附近,购买了一栋耗资 3651 万美元的豪宅。


为了安慰小李子没拿到奥斯卡小金人,刘特佐重金买下马龙·白兰度的奥斯卡小金人,又花320万美元拍下毕加索名画《Nature morte au crane de taureau》,一并送给了小李子。

这金主爸爸,谁见了不迷糊啊。

好莱坞和各路媒体追着刘公子的时候,华尔街也将他奉为座上宾,高盛就追着刘特佐叫客户爸爸。

2012年,高盛亚洲当时的负责人蒂姆·莱斯纳(Tim Leissner)和刘特佐渊源很深,刘特佐的哥哥曾在高盛工作,而莱斯纳负责东南亚业务,也得接触这位在马来和中东都手眼通天的地头蛇。高盛一直想要跟阿布扎比的主权基金IPIC搭上线,努力了4年,都没成功,刘特佐的一句话,莱斯纳就和IPIC的主席坐在一起开会了。

在高盛眼里,刘特佐这大腿可要抱紧了。


2.

/ 富三代培养方针:拉关系是最强技能 /


要说刘特佐哪里来这么多钱,又怎么能有这么多关系网帮高盛搭上中东土豪呢?因为他的最强技能是——social。

这就要从刘特佐的家庭教育规划讲起了。

刘特佐的祖父刘明达,小时候离开家乡广东,到马来西亚谋生做生意,经过多年经营,成了马来西亚商界叱咤风云的人物,房地产、石油、工业,利润高的生意都有涉足。他和他的长子刘福平一起经营家族企业大马综合工业集团(MWE),还被马来西亚授予了“拿督”的荣誉称号(相当于一种爵位),政商两届都对刘家礼让三分。

而刘特佐,就是刘福平的三儿子,当年还是十分清秀的:


刘特佐和他的爷爷刘明达

由于刘特佐的两个哥哥能力都不算突出,所以刘福平把目光放在了小儿子身上,培养的重点也很简单:不卷成绩,卷社交搞关系。刘福平花重金把儿子送到富豪贵族喜欢的地方去,先读马来的国际学校,再去英国顶级的哈罗公学。

高中毕业后,刘特佐进入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沃顿商学院学习,这又是个名流汇聚的学校。在校期间,刘特佐在沃顿期刊上发表了股市分析文,引得他的同学们叫好,夸他是个证券专家,金融人才。

刘特佐炒股水平怎么样不好说,但他搞关系是真有天赋,他在校园里把能接触到的人都混熟了个遍。很多中东的王室子弟都很喜欢他,日后还愿意让他帮忙打理财产。另外,刘特佐还交了一个好朋友叫里扎·阿齐兹,他是马来西亚政坛新星纳吉布的继子。


搭上里扎之后,刘特佐还疯狂给里扎的妈妈罗斯玛送奢侈品,比如价值2300万美元的粉红钻石,另外很多包包名表更是不计其数。于是,罗斯玛没事就跟纳吉布吹枕边风,说刘特佐这个小伙子很会理财,是个人才。

2009年,纳吉布当选了总理,随即成立了“一个马来西亚发展公司”(简称一马公司)来作为新的马来主权财富基金,刘特佐则一直是纳吉布的非官方助理和一马公司的非官方顾问。你没看错,刘特佐没有在一马公司当董事长,而是顾问。

主权财富基金,这行刘特佐熟啊,中东也有很多主权基金,那都老朋友了。刘特佐虽然没有什么实职,但是权力和威望还是非常厉害的,最重要的几宗来自中东的投资案,靠的都是刘特佐的关系。

在上学的时候,刘特佐就认识了中东阿联酋的王室助理奥泰巴。在跟着纳吉布混得风生水起之后,刘特佐打电话给奥泰巴,信心满满地推荐了一个马来的政府项目,说一定会大赚特赚。

奥泰巴心动不已,派了个考察团去调研,实际上到了就跟着刘特佐花天酒地玩嗨了。回去之后,这群人就给奥泰巴说,刘特佐的项目绝对一流,然后奥泰巴大手一挥,签了5亿美金给刘特佐。多年后,他发现,这笔钱被刘特佐用来打点官员和自己挥霍了。

除了会理财,刘特佐还让纳吉布长了一波脸。

刘特佐曾经在某个名流party上,认识了一个奥巴马的远亲。不久后,他就用这位远亲的关系,在美国站稳脚跟,《华尔街之狼》上映之后,刘特佐用关系安排了主演、导演和纳吉布的继子里扎进了白宫面见奥巴马。第二年,奥巴马就访问马来西亚了,成为半个世纪以来第一位访马的美国总统,纳吉布顿时增光。


3.

/ 好莱坞明星集体退赃,

高盛怒赔70亿美元 /


时间来到2015年,美国两家报纸突然发难,报道揭露了一马基金涉嫌洗钱贪污,金额高达7亿多美元。一年后,刘特佐又因国际洗钱、侵吞巨款被控告,不过那会儿他也不在马来西亚境内,早就遛了。

2018年,纳吉布落选,一马基金案发,纳吉布就被抓了,他和他老婆收的那些珠宝包包,通通被打包。报纸上的数字让全球都惊了:567个名牌包(其中272个是爱马仕)、423块名表、25袋黄金、几千双名牌鞋、12000件珠宝……加起来价值18亿人民币。


马来西亚经过调查发现,刘特佐和纳吉布联手从一马基金里面掏了45亿美元出来,远比美国的报纸估计的多多了。

这里头,高盛“功不可没”。

起初,高盛的合规一直很担心刘特佐的财富来源有问题,但是跟刘特佐关系好的两位高管蒂姆-莱斯纳(Tim Leissner)和罗杰-吴(Roger Ng)在 2013 年之前一直在施压,推动高盛和刘特佐合作。最后,在利益诱惑下,两家就成了战略合作伙伴,基本上有债刘特佐就找高盛发。

举个例子,有一次一马公司想要收购一家发电厂,想在中东发债募资,规模达到17.5亿美元。刘特佐立马通知高盛,还不客气地提出了自己的条件:项目可以给高盛,但需要从里面套出钱来打点马来和阿布扎比的官员,操作完高盛可以获得约10%的佣金。

为了发行这17.5亿美元债券,高盛动用了亚洲及英国的GSI团队来搞,避过监管,成功拿到了1.9亿的佣金。所以,高盛知道他有猫腻吗?知道的,但是为了挣钱,还是给他做。

美国司法部透露,在2009 年至 2014 年间,高盛高管联同刘特佐向马来西亚的官员行贿,确保银行在获得一马公司筹资的委托。在2012-2013年间,高盛通过帮助一马公司发行债券筹集了 65 亿美元资金,赚取了超过 6 亿美元的交易费用。

这些事,最后也把高盛坑惨了。

2020年8月,高盛已经与马来西亚达成和解,先支付25亿美元,后又加上归还14亿美元的资产保证,条件是高盛在马来西亚免于刑事法律程序。到10月底,美国司法部也发了通知,说是对高盛暂时不起诉了,但是想要免除刑事责任,高盛得交29亿美元的和解金。此外,还有几笔“零碎”的地区监管部门罚款:中国香港3.5亿美元,英国9660万英镑,新加坡1.22亿美元,瑞士7000万瑞郎。

全套加起来,超过70亿美元,这把让高盛赔个底掉。

另外,跟刘特佐打得火热的那俩高管也跑不掉,罗杰-吴(Roger Ng)直接被判处 10 年监禁,蒂姆-莱斯纳(Tim Leissner)被勒令没收 4370 万美元和健身饮料公司 330 万股份。还有一位高盛银行家安德里亚·维拉 (Andrea Vella),因牵涉此案被终身禁止进入金融业。

而收了刘特佐礼物的一众好莱坞明星们,也纷纷被追赃。

小李子的小金人和名画,米兰达收的价值810万美元的珠宝,还有《华尔街之狼》的所有收益,通通充公了。停在巴厘岛的平静号游艇,也被马来西亚追回。

2019年10月,美国司法部发表声明称,被通缉的刘特佐愿意提供接近10亿美元的赔偿资产,寻求和美国政府达成和解。清单上显示,有在曼哈顿、比弗利山和伦敦的几套豪宅,梵高、毕加索、莫奈的名画等等。

同时,马来西亚追回来一些损失,其中包括拍卖刘特佐的邮轮所获的1.26亿美元,刘特佐在曼哈顿柏宁酒店的股权1.39亿美元等等。

就这样了,刘特佐还是一口咬定:“这并不代表任何一种形式的认罪。”而对刘特佐发起刑事诉讼的国家,仍然把他列为在逃犯。

至于刘特佐在哪里,有媒体曾经爆料,他在2015年东窗事发时,找伦敦的移民公司做了个500万欧元的投资移民,去了塞浦路斯,但是他去了那里之后,是不是还在那儿,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跟律师和美国的联系,也主要是靠发邮件,从此他消失在江湖,只留下一段传说。

参考资料:

《卷入“一马公司丑闻”美国高盛又认罚30亿,累计为去年利润2/3》环球时报

《卷走国库数十亿美元,只为泡遍女明星?“大马和珅”没那么简单》环球人物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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