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会员费用以及限制老会员权益加收费用的行为正在慢慢消磨用户对平台的信任。
文 | 南岂珵
来源 | 经理人融媒体中心
近期爱奇艺成了热搜常客。
先是7月2日中概股多数上涨的时候，爱奇艺却跌超2%；再是爱奇艺2023年“限制投屏案”一审落槌被判补偿41天黄金VIP会员。
无论是股价超跌，还是限制投屏，背后均指向爱奇艺最重要的会员付费业务，而出现上述现象的原因则是涨会员费用以及限制老会员权益加收费用的行为正在慢慢消磨用户对平台的信任。
爱奇艺被认定违约
爱奇艺对投屏功能作出限制发生在2023年1月。
彼时，部分网友在网络社交端表示，爱奇艺APP对投屏功能进行了限制，之前黄金VIP会员支持最高4K清晰度投屏，改成只能选最低的480P清晰度，要想进行4K投屏必须购买白金VIP会员。
此举措引发了大量用户不满，其中就包括广东平仄律师事务所创始合伙人、律师朱元以及广州市医保基金社会监督员刘轩岩。
作为资深爱奇艺“黄金VIP”会员用户朱元认为，投屏功能是重要的会员权益，也是他购买爱奇艺会员和续期的重要考量因素，而爱奇艺突然“限制投屏”的做法属于强制“割用户韭菜”，是对仍在有效期内的老会员权益的侵害，且单方变更合同条款的行为，已经构成违约，应承担违约责任。
与爱奇艺客服沟通无果后，2023年1月4日朱元向北京互联网法院递交了起诉状，15日后北京互联网法院以网络服务合同纠纷为案由立案。
值得一提的是，期间上海市消保委微信号也发文指责爱奇艺“限制投屏加收费用的做法不厚道”。文中指出，投屏是移动端用户正常的使用场景，消费者付了钱，在手机上看还是投屏看都是消费者的权利。平台在APP内限制消费者投屏的做法不合理，想用这种方法加收费用更不厚道。视频平台更无权不当获取手机权限干涉消费者采用第三方APP或者连线等方式投屏。
消费者指责、个案诉讼、媒体报道、中消协发声，迫于压力爱奇艺就会员权益作出“妥协”：2023 年 2 月 20 日仍处于订阅状态的爱奇艺黄金 VIP 会员，恢复 720P和1080P清晰度的投屏服务，单月卡/季卡/年卡的会员可使用至本次订单结束；连续包月/包季/包年的会员，如后续不断订，可持续使用。
尽管如此，问题却还是存在：爱奇艺限制投屏清晰度的行为是否构成违约？
随着一审落锤，也有了答案。
根据判决书，北京互联网法院认为，限制黄金VIP会员的投屏清晰度属于对爱奇艺VIP会员服务协议的变更，客观上减损了原告原本享有的通过投屏功能在电视上观看清晰度高至720P和1080P的付费视频内容的权益。
故此，北京互联网法院一审认定，在未经同意的情形下，爱奇艺对黄金VIP会员投屏清晰度的限制，构成对双方爱奇艺VIP会员协议合同义务的违反，应当承担违约责任。
核心主张未获支持
虽然刘轩岩诉爱奇艺案中，法院认定爱奇艺限制投屏清晰度违约，但驳回刘轩岩的核心诉讼请求。
刘轩岩的核心主张主要为：作为黄金VIP会员在会员有效期内享有投屏权益且投屏权益清晰度不受限制，会员有效期暂计至2025年6月24日。刘轩岩于2023年1月21日及此后又续订了爱奇艺VIP会员，会员期限延长至2025年6月24日。
一审判决中，法院并未支持刘轩岩所述的上述主张。
而这就涉及VIP会员协议中的单方变更权的问题。
爱奇艺限制投屏清晰度的行为，依靠的是其在VIP会员服务协议中赋予自身的单方变更协议内容的权利。
查阅爱奇艺2023年12月29日更新的《爱奇艺VIP会员服务协议》，其中约定“爱奇艺有权变更本协议内容，一旦本协议内容发生变更的，爱奇艺将在相应页面、站内信或其他合理方式进行通知。如果不同意变更的内容的，可以选择停止使用VIP会员服务，如继续使用VIP会员服务，则视为已经同意变更的全部内容。”
也正是在这项自赋的权利的便利之下，爱奇艺变更会员权益的事是“信手拈来”。
例如2019年电视剧《庆余年》热播期间，爱奇艺单方面更改了VIP会员协议，增加了“付费超前点播”条款，规定部分定期更新的视频内容将提供剧集超前点播的服务模式，会员在进行额外付费后可提前观看该部分视频内容。因认为“付费超前点播”服务模式违约，侵害了自己黄金VIP会员权益，律师吴声威将爱奇艺诉至北京互联网法院，最终爱奇艺被认定构成违约。
那么，爱奇艺是否可以赋予自身单方变更会员协议的变更权，以及如何评价条款变更后的效力？
两起案件的判决法院均肯定了爱奇艺服务协议中的单方变更权条款的有效性。
北京互联网法院认为，为适应不断变化的网络环境，爱奇艺作为“一对众”互联网服务的提供者，在VIP会员服务协议中约定协议的单方变更权无可厚非，但在行使该项权利时应当遵循公平原则，不得因该单方变更权的行使而损害协议相关方的利益。
基于此，法院认为刘某新订立的VIP会员服务协议与此前协议相互独立，为双方在新的事实发生后，依据不同版本的会员服务协议文本订立，而双方对依照新版协议文本订立合同是会员权益不可投屏使用已有充分认知且达成一致，应当依照协议约定行使权力和履行义务，在2023年4月26日之后至2025年6月24日期间不可主张爱奇艺继续提供720P和1080P清晰度的投屏服务。
正在消磨用户的信任
无论是限制投屏再收费，还是付费超前点播服务，背后均指向爱奇艺的关键钱袋子——会员付费业务。
爱奇艺此前一直信奉“羊毛出在猪身上”，即用户免费观看视频，主要通过广告来盈利，不过随着互联网广告增长的骤停，广告业务能瓜分到的蛋糕越来越少，如此情况爱奇艺随即转向以会员为主导的商业模式。
由“羊毛出在猪身上”转向“羊毛出在羊身上”，但“羊”的数量终究有限。
数据显示，整个网络视听的用户规模超过10亿，而优酷、爱奇艺、腾讯视频、芒果TV四大平台去重后的用户付费数（收费会员数）只有2.5亿左右。爱奇艺自2024年一季度起不再披露用户数和ARM，不过根据Quest Mobile测算，2024年3月爱奇艺月活用户规模4.01亿，同比下降19.5%。
体现在业绩上，爱奇艺月度平均单会员收入连续6个季度环比增长，2024年一季度再创新高，但是当期的会员服务收入却相比去年同期下降了11%，降至48亿元。去年同期爱奇艺凭借爆款剧集《狂飙》，会员服务营收达到55亿元。
整体会员规模见顶，观众不断“用脚投票”，优质内容又并不集中爱奇艺一家之手，而若最小化会员数量伴随季节性爆款内容波动的影响，稳住会员收入和业绩，只能通过涨会员费用以及推出超前点播等手段增收，而这无异于在慢慢消耗用户对平台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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