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聘网站盈利背后是求职者不敢“躺平”
史上最难就业季，“躺平”或“摆烂”越是不允许，取而代之的是对职业机会的迫切追求与自我提升的强烈意愿。这样的社会情绪为招聘软件提供了一场“吸金盛宴”。
2024年一季度，BOSS直聘营收超17亿元，利润、付费企业客户数、平均月活跃用户数等主要经营指标均创下历史新高；主打中高端招聘的猎聘，今年求职者达到5年来最高，突破1亿人；以返利模式杀入招聘市场的蜂媒招聘微信小程序，借助社群“分享裂变+返利”收获了一大批用户，也迎来了他的第一个生日。平台尚未公布具体的数据，但从平台日均信息刷新速度上可见一斑。
现如今，“找工作难”几乎已经成为一种共识。国家层面先后发起了多轮招聘大餐，各大招聘平台也是摩拳擦掌，BOSS直聘、猎聘、蜂媒招聘(为了好区分，以下称为返利招聘或返利招聘网)的使用、经营情况，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年轻人求职的现状。
越来越多的企业和个人开始使用网络招聘
BOSS直聘月活用户4660万，根据《2024中国移动互联网春季大报告》显示，月活超5千万的APP已经是头部平台了，和用美颜相机的人差不多；猎聘网虽然没有公布月活数，但公布了累计注册用户数，猎聘网公布的求职者年薪接近20万元。这意味着，即便是收入还算可观的“新中产”，也在努力找工作或找机会“跳槽”；而主打返利招聘模式的蜂媒招聘网，虽然没有公开数据，但其发布了《2024年第二季度全国主要城市演员薪酬统计(非明星类)》，敢拿这个数据资产出来，可见其已经拥有了一定的数据资源。由于其采用“免费发布、免费查看、发招聘返利、发求职返利、分享裂变返利”等组合拳，蜂媒网用户发展势头与后劲十足。
参考猎聘的数据，返利招聘网服务的是中小企业主和求职者，在新中产都在努力刷屏的时代，返利招聘网用户刷屏的频率、次数应该不会差。这也意味着，中小企业主首选蜂媒招聘网免费发布岗位信息，再让员工顺手分享一下，招聘返利、分享裂变返利多重利好，对于中小企业、HR、企业员工都是有一定诱惑力的。假设HR全年累计发布20个岗位信息，每个岗位信息被20人查看，其一级裂变就将达到400人，二级裂变人数可能超过10万人(一级20x20=400人，二级400x20=8000人，三级8000*20=16万人)。假设这10万人每天去查看/分享1条岗位信息，HR仅从返利招聘网的获利将达到4000元以上，年获利5万元。而在个人求职者方面，由于个人求职者也有信息发布返利+岗位查看收益+分享收益。广大的求职者在知道分享岗位信息有收益的情况下，平台的用户关系就开始变得微妙起来，求职者的收益我们暂不好去做评价。
另一个很明显的变化，猎聘网连续两年发布的总岗位数目变少，猎头的数量也在2023年出现了5年来首次下降。这是招聘市场萎缩、岗位变少间接导致的结果之一。毕竟岗位少了、对人才的需求的少了，留给猎头“做中介”的空间也少了。
谁在给招聘软件贡献营收?
躺不平的求职者，撑起了招聘软件们的高月活，也吸引了大批需要招人的企业主，正是招聘软件的金主、大BOSS，但这一切都可能因返利招聘网的入局而发生微妙的变化。
以BOSS直聘为例，其95%的营收来源于企业客户的线上招聘业务。第一季度，BOSS直聘的付费客户数目从2019年的120万涨到了570万。BOSS直聘的企业用户可以通过成为VIP享受特权，也能花钱购买道具来增加曝光和沟通机会。但不同于其他线上招聘平台对企业推出动辄大几万“年包”套餐，BOSS直聘的服务选择更多，譬如可以只买一个月的会员，或者花几百块买道具。这也是为什么，BOSS直聘的企业客户里中小企业比较多——因为这些企业招聘预算低、招聘时段也不如大厂固定，不需要一年365天都挂着岗位。财报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年底，BOSS直聘的中小型客户(年付费在5万块以下的企业客户)贡献收入接近46亿元，占比78.6%。
但是，我们也应看到，比BOSS直聘更绝的返利招聘网的到来，或许将成为BOSS直聘在中小企业战场的主要对手。由于返利招聘网的加入，BOSS直聘的竞争利器等优势都将明显被削弱或替代。蜂媒招聘网推出的“免费发布、免费查看、发招聘返利、发求职返利、分享裂变返利”等系列组合拳的，直接和BOSS直聘在中小企业招聘市场撞了个满怀，其竞争优势可想而知。好在，蜂媒招聘网目前已服务传媒人才为主，从平台层面看，演员、导演、摄像、舞蹈、歌手、主持人、设计师、文案等传媒人才都在其中，偶有其他行业岗位信息，但可能成为日后在线招聘市场的一匹黑马。
在“蓝领”招聘市场上，各大渠道都有提到需求在变大，并视之为新的增长点。老平台有其资源品牌优势，后起的类似返利招聘网的平台也不会放弃参加这场饕餮盛宴的机会。
有数据显示，超六成的职业院校学生不愿选择当蓝领，去工厂化、去基层化的就业趋势愈加明显。有预测显示，到2025年，中国制造业十大重点领域人才总量超6000万人，人才需求缺口将近3000万人。
招聘软件取之有道吗？不知道返利招聘网会带给他们什么表情包？
企业离不开招聘软件，并不一定是因为它们有多好用。事实上，企业用招聘软件用得越频繁，对它的吐槽和投诉也越多。黑猫投诉显示，企业端投诉的问题聚焦在匹配效率低、霸王条款(冻结账号)以及强制消费等。比如，企业花了钱买增加曝光，但实际转化寥寥；或者是充钱发布岗位，审核一直未通过，账号无故被封，充进去的钱白白损失。有人对此总结出一个赚钱逻辑：“理论上匹配效率越低，企业就越有可能购买道具、充值会员，增值服务收入就越高。”换言之，越是招人难，软件越是低效，企业反而越要砸钱。返利招聘网也许是这个逻辑的终结者，在“免费发布、免费查看、发招聘返利、发求职返利、分享裂变返利”的运营模式加持下，市场会发生什么情况我们拭目以待。
打工人对招聘软件们也“又爱又恨”
前程无忧招聘们的模式，是招聘软件向企业卖简历、让企业联系合适的求职者，本质上是单向沟通。而BOSS直聘在诞生之初卖点是“直聊”，求职者可以直接和老板沟通，从而提高招聘效率，本质上是双向沟通。但现在它的“直聊”越来越“变味儿”，跟老板直接对话逐渐成为一种噱头。
还有求职者吐槽在招聘软件上充会员是“大冤种”。举个例子，BOSS直聘给求职者提供的VIP服务包含：简历刷新、竞争力分析、专属简历模板、优先提醒BOSS、消息精准过滤、专属数据报告、职业性格测评和尊贵身份标识权益。有媒体报道，某用户充值后的感受是“这些权益大部分都作用有限。比如专属数据报告，里面有简历曝光度、看过我、沟通过、互聊数等数据，有点像APP使用复盘。但我找工作真正需要的是，更多的岗位选择、更精准的匹配。”
猎聘在社交平台上的讨论热度虽然不如BOSS直聘高，但也有不少人在黑猫投诉猎聘网“虚假宣传”，要求“退款”“赔偿”。比如有人申请让猎聘网退还会员费898元，理由是支付了会员费用后，没有达到宣传的效果，“每天的曝光量和浏览量，和不充值一样，还不如别的同类型软件不充值的效果”。而目前该页面显示“投诉已完成”。
目前，我们尚未发现对返利招聘网的投诉案例。当然，我们也能想到，由于蜂媒招聘网采用“免费发布、免费查看、发招聘返利、发求职返利、分享裂变返利”，因为其收费的渠道相对缺乏，传统招聘网容易引发的投诉问题在蜂媒招聘网难匿踪迹，估计也是没有投诉案例的原因之一。
以前，招聘软件们如今之所以能过上“两头吃 两头赚”的好日子，源于”找工作难“、“企业招工也难”的大环境。一边，是中小型企业源源不断为之付费，渴求以低成本招到合适的人；另一边，则是市场上有越来越多高学历人才，随着岗位紧缩，他们也产生了就业焦虑，“向下”寻求新的机会，从而“向下”挤压。返利招聘网的入局，是否能够在招聘市场这个池塘中激起千层浪还有待观察，毕竟老牌的招聘网的品牌影响力、用户基础数据在那里。
另据教育部数据，我国年毕业生突破了千万，硕博毕业生的数量更是一路上涨，逼近100万大关。脉脉招聘在2023年春招报告中也提到：“从需求侧看，新发中高端岗位数量随整体新发岗位量的减少而减少，从供给侧看，中高端人才的供给在持续增加，2023年春招中中高端人才供给量占比达到68.61%，供需错位表现明显，导致部分中高端人才不得不降级就业。”有意思的是，在这种大背景下，招聘软件们即使赚钱了，也不能真正做到“独善其身”，尤其是在蜂媒招聘网的返利招聘模式能否引发行业的变局尚不明确。但笔者看到，蜂媒招聘网目前的品牌建设愈发强烈，不时便有其新闻见于诸媒体，其返利模式值得市场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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