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帘

“欢迎乘坐东方航空！”空姐的妆容一丝不苟，微笑和口气总能让乘客感到恰当的尊重。

乘机多年就会明白，那问候不再是十几、二十年前，你因选择乘机而显得特别的尊贵，甚至已理解到行业惯例或空姐保碗饭的无奈。我完全有理由选择不回应，应了反而受了这份态度的欺负。

就在回应与不回应的犹豫间，脚步已跨进了机身前段的商务舱。以我的收入状况和能购买到的座位号，那显然不是我乘坐的空间。我把目光投向经济舱深处，尽量保持着一种对商务舱不屑一顾的姿态。这种神情可以解读为我完全有买得下一张商务座位的钱，但不一定把它花在“地位标签”上，经济舱也一样可以把我拖向目的地。

或许是商务舱有一定空间的原因，移步间我还是瞄到了它宽敞的座椅以及上面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御寒毛毯……听说飞行中的点心也会有别于经济舱。眼睛象是突然触到了刺，我急忙把目光收回，暗自安慰自己，只是“瞄”到了而已。

我确定，当我跨进一帘之隔的经济舱之前，心脏几乎是拎在肺部以上的位置。而现在，在人流的簇拥下，我肆无忌惮地左顾右盼，紧张地寻找着行礼架上属于自己的座位号码。噼呖啪啦的置物声与司乘人员的警告声此起彼伏，象极了某种情绪的喧泄与极力摒弃的氛围。

终于，我在狭窄局促的位置上坐定，紧盯着司乘人员用拉帘把商务舱与经济舱隔开，这一切不仅仅是从那个位置开始的，它的设置似乎还占据了我该有的那点松驰。

虽然，那不过是一道拉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