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人寻味的是,就在刘悉承辞职公告发布的前夕,海南海药的股价还在一字涨停。这样的巧合,难免让人遐想联翩。

在全球经济的波诡云谲中,中国股市也经历了一轮又一轮的震荡。上证指数在2024年一路下探,险些跌破2700点大关。然而,有一只股票却在频繁创造奇迹,它就是海南海药,凭借连续五个涨停板的惊艳表现,成为了投资者眼中的香饽饽。

但这股市的奇迹背后,却隐藏着与公司基本面完全不匹配的荒谬。根据2024年上半年的数据,海南海药的营收仅为5.93亿元,较去年同期大幅下降了38.16%,而净利润更是陷入了长达五年半的亏损泥潭,累计亏损额高达27.81亿元。这样的业绩,无疑给那些追涨的投资者们泼了一盆冷水。

更令人忧虑的是,海南海药近年来屡屡爆出财务违规、资金被侵占、官司缠身等问题,频繁受到监管部门的质询。而这一系列乱象的核心人物,刘悉承,这位曾在公司中呼风唤雨近20年的前副董事长,于2024年8月13日以个人原因为由辞职,悄无声息地淡出了公众视野。

耐人寻味的是,就在刘悉承辞职公告发布的前夕,海南海药的股价还在一字涨停。这样的巧合,难免让人遐想联翩,是否有人利用市场的盲目乐观,暗中操纵股价,借机套现?


海南海药的股市奇迹与业绩亏损之间的矛盾,不仅拷问着公司的诚信和透明度,也挑战着监管层的智慧和能力。投资者和市场都在翘首以待,希望这家昔日辉煌的公司能够摆脱过去的阴影,重获新生。但历史的教训告诉我们,仅靠“改朝换代”,并不能保证一家公司能够彻底翻身。海南海药的未来,充满了未知和挑战。

罚单揭开资金占用迷雾

在资本市场的棋局中,每一步棋都可能牵动着无数投资者的心。今年4月,海南海药因一纸行政处罚决定书再次成为舆论的焦点。这份由海南证监局送达的决定书,不仅责令海南海药改正违规行为,给予警告,并处以高达200万元的罚款,同时也对公司原实控人刘悉承和时任副总经理王伟分别施以270万元和60万元的重罚。

行政处罚书详细披露了海南海药及其子公司在2018年12月至2020年1月期间,巧妙地以财务资助和购买信托理财为掩护,通过直接间接划款的方式,与重庆赛诺、重庆金赛这两家关联公司进行了高达7.48亿元的非经营性资金占用。这一行为不仅违反了相关法律法规,更是对上市公司及其股东利益的严重侵害。

截至2023年末,海南海药尚有1.87亿元的资金占用未获清偿,而在2024年,公司仅收回了1404.5万元的款项。剩余债务则通过重庆赛诺持有的复方红豆杉胶囊药品批文、市场渠道及部分产品(第三方评估价值2.81亿元)抵偿。但关于这些资产的评估价值,海南海药并未提供透明的估值方法和第三方评估机构的信息,这无疑增加了外界对其账目处理透明度和合理性的质疑。

更令人玩味的是,重庆赛诺和重庆金赛的实际控制人吴金凤,与刘悉承之间似乎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联系。天眼查显示,两家公司的备案电话与刘悉承控制的重庆同正置业、南方同正完全相同。这不禁让人猜测,吴金凤是否只是刘悉承在资本市场上的一枚棋子,抑或两者之间还有更深层次的合作关系?通过近些年海南海药的动态发现,吴金凤自2007年就与刘悉承夫妇在资本市场上频繁互动,来往甚密,似乎也印证了两者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些仅仅是冰山一角,事实上,刘悉承的资金腾挪术早已有迹可循。在证监会和深交所的历史处罚档案里,可以找到海南海药多次违规为重庆金赛提供资金援助,以及公司资金通过复杂途径流向刘悉承名下企业的记录。例如,2017年11月,海南海药的子公司海口市制药厂就因违规开立银行承兑汇票而被罚;同年4月,该厂又通过一系列复杂的资金操作,将1亿元资金最终输送至刘悉承掌握的南方同正。刘悉承的资金迷局似乎永无止境。

刘悉承的资本游戏充满了暗箱操作和利益输送,他收购ST海药(海南海药的曾用名),将其扭亏为盈后,利用上市公司募集资金,然后可以在不经过董事会、未向外界披露的情况下,将大笔资金肆意挪用到自己名下公司,细思极恐。

当这个上市公司盈利能力开始出现急转直下苗头的时候,刘悉承更是上演了一场巨额收购奇力制药的戏码,想再割一波,然而监管的介入和市场的审视让他的计划胎死腹中。最终,刘悉承选择了退出,将控制权拱手让给了国资委控股的新兴际华医药,至此海南海药摇身一变,成为国企,刘悉承仍在海南海药担任副董事长的要职。

这场罚单背后的故事,不仅揭露了海南海药内部治理的混乱,也映了一些上市公司实控人利用资本市场圈钱的险恶用心。投资者和监管机构都在期待着海南海药能够彻底肃清这些资本乱象,重建健康的公司治理结构,而这显然已经超出了简单的财务调整范畴,更关乎公司的未来发展和市场信誉。

业绩暴跌背后的谜团

自从刘悉承卖出海南海药的控制权那一刻起,这家曾经风光无限的医药企业便似乎陷入了无尽的黑夜,业绩一落千丈。营收从2019年的24.45亿元断崖式下跌至2023年的14.79亿元,几乎腰斩;而净利润更是连续五年半处于亏损状态,累计亏损额触目惊心,高达27.81亿元。

销售毛利率也逐年萎缩,降至33.7%。而且自2019年起,销售成本率便开始超过毛利率,并呈现不断扩大的趋势。2024上半年的销售成本率更是达到了惊人的66.3%,几乎是毛利率的两倍。A股药企主要是仿制药,此类药企的一大特征是销售驱动而非创新驱动,导致销售费用普遍较高,但像海南海药这样销售费用接近70%的却如凤毛麟角。这种异常的财务结构,不禁让人质疑,究竟是什么样的经营逻辑,能够支撑起如此高昂的销售成本?

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自刘悉承计划交出控制权的2018年起,海南海药的经营性现金流开始大量流出,三年间累计流出约8.22亿元,直到最近才稍有缓解。刘悉承留下的不仅是业绩的疲软,更有流动性的危机,2024年上半年,公司的其他应收款高达10.8亿元,其中超过八成是三年以上的陈账,这些款项的回收希望渺茫,坏账风险巨大。而其他应付款也有10.1亿元,其中大部分需要在一年内偿还,这对于只有3.38亿元货币资金的海南海药来说,无疑是一场艰难的挑战。




股价狂欢背后的冷思考

在经历了业绩的大幅下滑和管理层的动荡之后,海南海药似乎迎来了转机。市场对这家公司的关注度突然提升,股价连续五个交易日涨停,引发了投资者和媒体的热议。有人猜测,这是受益于“海南自贸区零关税”的新政策,但实际情况是否如市场传言那般乐观呢?

首先,海南海药是否确实在海南博鳌乐城国际医疗旅游先行区完成注册仍是未知数。即使该政策利好属实,考虑到医疗旅游并非公司的核心业务,因此带来的实际收益增幅有限。此外,海南自由贸易港在新政策下的国际市场份额及其对海南海药的潜在收益贡献,也有待市场进一步验证。

针对股价异动,海南海药在公告中提供了合理的推测:商务部、国家卫生健康委、国家药监局联合发布的关于开展扩大医疗领域开放试点工作的通知,可能是背后的催化剂。通知中提到的自贸区允许外资企业涉足干细胞、基因诊断与治疗技术开发等前沿领域,恰与海南海药参股的海南优尼科尔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业务范围吻合。

不过,考虑到优尼科尔目前尚处于持续研发和市场拓展阶段,且未实现盈利,其产品的未来技术竞争力和市场接受度均存在不确定性,难以支撑股价持续稳定的上涨。

核心业务上,海南海药的主要产品线涵盖了抗生素、胃肠道用药、抗肿瘤药等,其中不乏市场占有率领先的明星产品,如枫蓼肠胃康颗粒和头孢系列药物。公司还拥有从中间体到原料药再到化学制剂的全产业链条生产能力,这不仅为其核心业务提供了稳定发展的基础,还是支撑其未来重返增长轨道的关键因素。

综合来看,海南海药股价的异动可能并非单一因素所致。在公司的基本面分析中,需重点关注公司的长期增长潜力和风险因素。只有透过股价的表象,才能洞察到海南海药能否依靠其核心业务和市场地位,成功实现业绩的反转,重返昔日的辉煌。

刘悉承时代的结束,若能伴随着历史遗留问题的解决,加之不断出台的政策利好,海南海药的未来盈利前景有望逐渐明朗。

刘悉承的离职,对于海南海药来说,或许是一个摆脱过去阴影、重新出发的契机。公司能否浴火重生,重新赢得投资者的信任和青睐?这需要其拿出实质性的改革措施,更需要时间和市场的严峻考验。投资者们正拭目以待,看海南海药如何在这风云变幻的资本市场中找到自己的方向,抑或是继续在悬崖边上跳舞,旋转在危险的边缘。

 编辑 | 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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