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时间，资本市场风声鹤唳，“罚”声一片，中介机构叫苦连天。发哥的体感与大家一样。每每听到岭南资本圈的朋友吐槽，发哥也只能提供一点情绪价值：“罚”非监管层本意，多少年积累的弊病，短期要生态重塑，痛感必定不小。
对于全球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的普华永道，亦是如此。因卷入恒大地产财务造假、欺诈发行债券案，在证监会今年5月处罚了恒大地产及其责任人后，作为审计机构的普华永道该如何处罚，市场一直较为关注。
如今，靴子落地。9月13日，证监会通报：没收普华永道案涉期间全部业务收入2774万元，并处以顶格罚款2.97亿元，合计罚没3.25亿元，与财政部协同罚款共计4.41亿元；在“资格罚”上，鉴于财政部已对普华永道作出暂停经营业务的行政处罚，暂停业务范围涵盖证券领域，我会不另行作出暂停从事证券服务业务的行政处罚。
财政部的通报：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注册会计师法》，对普华永道涉及恒大地产2018年审计项目的违法行为，给予没收违法所得并处罚款共1.16亿元的行政处罚。同时，对普华永道警告、暂停经营业务6个月、撤销普华永道广州分所的行政处罚。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注册会计师法》，对恒大地产2018年至2020年相关财务报表审计报告的4名签字注册会计师汤振峰、魏泽、朱立为、蔡秀娟，给予吊销注册会计师证书的处罚；依据相关管理办法，对陈耘涛、吴德恩、潘国威、陈智杰、陈君瑜、卢玉捷、金莹等7名参与编制恒大地产合并财务报表的注册会计师，给予警告或罚款的行政处罚。
01 恒大清盘，相关高管被逮捕
今年1月29日，香港高等法院举行针对中国恒大集团（证券简称“中国恒大”，03333.HK）的清盘呈请聆讯，最终法院颁布清盘令。
在此之前，中国恒大已经7次申请聆讯延期，但法官认为，中国恒大至今都没有提出具体的重组方案，案件延至当日已是足够。
“清盘”是香港固有的说法，指的是公司或企业因为破产、解散或其他原因而进行的清算过程，相当于于内地的“破产清算”。
这意味着，负债2.4万亿元的中国恒大将进行破产清算，这是H股史上规模最大的地产公司破产清盘案例。一旦清盘完成后，中国恒大可能会遭遇解散，“恒大系”也将失去中国恒大这个上市平台。
至于清盘的原因，自然是债务无法偿还、债权人申请导致。
图：广州恒大中心 来源：发哥现场拍摄
中国恒大披露的最新债务信息显示，截至2023年11月末，恒大地产涉及未能清偿的到期债务累计约人民币3163.91亿元；此外，截至2023年11月末，恒大地产逾期商票累计约人民币2055.37亿元。
截至2023年上半年末，中国恒大期内负债总额23882.0亿元，剔除其中的合约负债6039.8亿元后的负债规模为17842.2亿元，较2022年剔除合约负债后的负债规模17163.9亿元，增加678.3亿元。
目前，中国恒大的清盘工作仍在进行之中。由于广东省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广州中院”）于2024年8月9日刊发公告，表示该院已受理关于广州市凯隆置业有限公司（简称“广州凯隆”）的破产清算申请。
广州中院将于2024年11月14日上午9时30分召开第一次债权人会议，而广州凯隆的债权人须于2024年11月7日之前向广州凯隆的破产管理人申报债权。
因此，中国恒大的清盘工作可能受到广州凯隆破产清算进度的影响。
图：广州凯隆破产清算信息 资料来源：全国企业破产重整案件信息网
恒大痛处如此大的窟窿，最终也将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2023年9月28日，中国恒大发布公告称，公司接到有关部门通知，公司执行董事及董事会主席许家印因涉嫌违法犯罪，已被依法采取强制措施。
据媒体报道，除许家印外，他的二儿子许滕鹤（Peter Xu）、恒大前CFO潘大荣、恒大地产集团、恒大物业集团前董事长甑立涛也被带走。
2024年1月8日，恒大汽车（00708.HK）发布公告称，该公司得悉其执行董事刘永灼先生因涉嫌违法犯罪，已被依法刑事拘留。
至此，中国恒大董事局主席许家印、恒大前CFO潘大荣、恒大汽车总裁刘永灼以及恒大财富总经理杜亮等均被逮捕。
一场浮云一场空。
02 财务造假，拔出萝卜带出泥
2024年5月21日，证监会下发行政处罚决定书。
图：证监会处罚决定书 资料来源：证监会官网
经查明,当事人存在以下违法事实:
一、恒大地产披露的2019年、2020年年度报告存在虚假记载
恒大地产通过提前确认收入方式实施财务造假。
2019年虚增收入2139.89亿元,占当期营业收入的50.14%,对应虚增成本1732.67亿元,虚增利润407.22亿元,占当期利润总额的63.31%。
2020年虚增收入3501.57亿元,占当期营业收入的78.54%,对应虚增成本2988.68亿元,虚增利润512.89亿元,占当期利润总额的86.88%。
二、恒大地产公开发行公司债券存在欺诈发行
恒大地产2020年5月26日发行20恒大02债券,发行规模40亿元。2020年6月5日发行20恒大03债券,发行规模25亿元。2020年9月23日发行20恒大04债券,发行规模40亿元。2020年10月19日发行20恒大05债券,发行规模21亿元。2021年4月27日发行21恒大01债券,发行规模82亿元。
恒大地产在发行上述债券过程中公告的发行文件中分别引用了存在虚假记载的2019年、2020年年度报告的相关数据,存在欺诈发行。
三、恒大地产未按规定披露相关信息
恒大地产未按期披露2021年年度报告、2022年中期报告及2022年年度报告。
未按规定披露重大诉讼仲裁的情况。
未按规定披露未能清偿到期债务的情况。
综合上述违规情形，证监会除了对相关当事方进行罚款外，鉴于许家印决策并组织实施财务造假,手段特别恶劣,对许家印采取终身证券市场禁入措施。
鉴于潘大荣组织统筹年报财务造假工作,行为恶劣,情节较为严重,对潘大荣采取10年证券市场禁入措施。
鉴于潘翰翎组织实施了2019年财务造假相关工作,行为恶劣,情节较为严重,对潘翰翎采取8年证券市场禁入措施。
发哥注意到，从2009年恒大上市至2023年，普华永道始终担任中国恒大的审计机构，并连续多年给出无保留意见的审计报告，包括财务造假的2019年和2020年。
因此，作为审计机构的普华永道该如何处置，一直是市场关注的焦点。
图：广州普华永道 来源：发哥现场拍摄
普华永道（PricewaterhouseCoopers，简称PwC）是全球最大的专业服务机构之一，提供审计、税务和咨询等服务。
普华永道成立于1998年，由普华（Price Waterhouse）和永道（Coopers & Lybrand）两家历史悠久的会计师事务所合并而成。
普华永道在全球150多个国家和地区设有办事处，拥有超过276,000名员工。作为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其他三家分别是德勤、安永和毕马威），普华永道在财务审计、企业咨询、风险管理、人力资源咨询、法律服务等领域为客户提供专业服务。
普华永道中国内地、中国香港及中国澳门地区成员机构根据各地适用的法律协作运营。整体而言，员工总数超过20000人，其中包括逾800名合伙人。
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发布的《2022年度会计师事务所综合评价百家排名信息》显示，普华永道中天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排名第一（如下图所示）
图：中国会计师事务所2022年百强前十名名单 资料来源：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
如今，因为中国恒大审计失败，普华永道终酿苦果。（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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