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经济数据展现韧性，但似乎并没有人为此开心 — 消费者是否能够适时振作以避免引发经济衰退呢？
2024年上半年，美国经济以年化超过2%的速度增长。亚特兰大联储银行的GDPNow模型预测，美国经济在本季度有望进一步增长2.5%（年化）。即使在最近的下调之后，美国年初至今仍然新增近150万个职位。工资增长比目前仅为2.5%的通胀率高出1.3个百分点，而利率势将下调：若您相信市场的预测，联邦基金利率在今年圣诞之前有望调降一个百分点。
将这些数字放入历史上几乎任何一个时期，大多数美国人都会对经济感到乐观。
但此刻，似乎并没有人因为这一数据而开心，悲观情绪以及华尔街经济学家和普通消费者在认知上的脱节，是否会成为引发美国经济意外衰退的原因？
消费情绪乱象
我们此前已经讨论过美国收入较高和较低的消费者在财富及消费情绪上的重大分歧，但这种乱象看来更深更广。
美国全国独立企业联合会（NFIB）大概应考虑更改其小企业乐观指数（Small Business Optimism Index）的名称：在今年初有个好开始之后，8月再次下跌，并远低于过去近三年的长期均值。至于由该会调查的另一项不确定性指数（Uncertainty Index），则上升至2020年10月份疫情仍然肆虐时的最高位。此外，美国经济咨商会（Conference Board）的消费者信心指数也在过去12个月一直下滑。
这种经济硬数据与调查结果所呈现的分离乱象来自于心理因素。
以美国上周公布的通胀数据为例，金融新闻的头版欢呼，年度同比通胀率从2.9%下降到2.5%，为2021年2月以来的最低水平。“大通胀”似乎已经结束。但试着告诉普通消费者这一点。
过去四年间，外出就餐的支出上涨25%，经营餐厅所需的燃气费用大增54%。想购置一台较节能的汽车吗？价格比2020年的水平高出20%，而汽车保险续保保费上升超过一半。实际上，我们是在开玩笑吗？当租金增长23%，很多民众可能完全负担不了外出。如果待在家里，至少粮油杂货价格只是上涨21%，您还可以喝一瓶啤酒安抚自己，因为它只不过涨价了16%。
由此您便了解到，以上各种物价以年化计的通胀率，都大幅超过美联储所订的2%目标，而其他服务例如学校、牙科、护理和养老院的费用涨幅相若。通胀降温没法对治这局面：除非施以显著通缩的处方（但没有人希望如此），这些高涨物价已经永久地融入于我们的生活日常之中。
疫后情绪低潮
我们认为，这种对于物价高涨的厌恶心态，还混合了疫后的情绪低潮。
当疫症特效药物问世，封城措施陆续撤销时，消费者信心在2021年夏季飙升至疫前的水平。那时候的通胀率已经超过央行2%目标逾一倍，但此后物价继续更广泛地上扬。更重要是，当时消费者有额外储蓄可以挥霍，并且对重新享受乐趣的兴奋感感到陶醉，他们不仅对新冠有了免疫力，对价格冲击也有了免疫力。
接下来的三年里，这种兴奋感逐渐消退，同时储蓄减少，价格——甚至是日常必需品价格——继续上涨。除了实际的经济衰退，很难想象有比这更糟糕的经济背景。
消费者悲观心态引发衰退？
这便带出了我们的第二个问题：消费者是否足够悲观会引发经济衰退呢？我们认为不会，这又归结于心理因素。
我们认为，本文开头描述的支持性环境不是幻觉。它是真实的，我们认为唯一可能无法转化为消费者情绪的原因是，如果这种情绪已经被生活成本冲击耗尽，以至于无法被通胀放缓、利率下降和相对的就业安全所恢复。
失业率一直在上升，但我们认为这较多由于空缺减少而不是企业大举裁员。最近下跌的首次申领失业救济人数再次回升，而7月美国职位空缺和劳动力流动调查 （JOLTS）的情况也相若：职位空缺数目下降至三年来的低点，但招聘率增加3.5%；离职率也上升2.1%，反映劳动者仍然有足够信心冒险换工作，这些都有助于解释何以工资增长继续超过通胀。
在生活成本方面，如果心理打击是认识到对过去四年的价格上涨是永久性的，我们认为心理恢复始于消费者接受这一现实，并专注于现在而不是过去。
这好比钱包悲伤的第五阶段（按：笔者借用了精神科医生库伯勒•罗丝 （Kubler-Ross）提出的 “悲伤五阶段”（The five stages of grief）模型，包括 “否认”、 “愤怒”、 “讨价还价”、 “沮丧”和 “接受”），而纽约联储银行有关消费者对未来一年通胀率预期的调查可以作为参考指标：当该指数从目前所徘徊的3%这一较高水平回落时，便可能反映消费者开始接受现实。
投资需要注重性价比
我们并不预期消费者将精疲力竭或是经济出现衰退，但预计消费者会更挑剔、更注重成本，而经济增长将减慢。
我们认为这意味着投资者也需要同样明智和注重成本。在未来几个月，企业将难以纯粹通过涨价来扩大利润率，这意味着合理化资本支出和提高生产力，可能是推动回报的主力。我们认为，在这些方面拥有能力且价格合理的公司，将会是投资获得超额收益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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