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到叶嘉莹去世了,享年100岁。
读了她的很多书,论解读诗词,论传统知识素养,她应该算是顶尖的大师。其书籍,好几本都是豆瓣评分9分以上。若想了解她的生平,可以看纪录片《掬水月在手》。
她的一生经历了不少苦难,哪怕在纪录片中,她也不愿多谈丈夫和家庭问题。叶嘉莹曾回忆说:“如果说女人是花,那我很早就凋零了。”
叶嘉莹喜欢引用王国维的一句话,“天以百凶成就一词人”。大词人李煜只有天才是不行的,一定要历经从皇帝到丧家亡国的苦难和耻辱,才能写出“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来。叶嘉莹写的诗,和她讲诗的方法,也都和自己的苦难融为一体。
正如克尔凯郭尔所言:“哲学家建造了一座美丽的宫殿,但是他注定不能住在里面——在为供别人和自己瞻仰而建造的宫殿旁,他有一间自己的棚屋。”叶嘉莹给我们营造了华丽的诗词宫殿,而她自己生活在现实的棚屋中。
我想说的话很多,但过于琐碎了,时间也不够,索性就用《蒿里》这首诗来送别叶先生吧。
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蹰。
踟蹰:踟蹰不前,迟疑,要走不走的样子。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蒿里泛指墓地,除了死人的魂魄,谁还会住在这里?人死了,都是往野地里一埋,生前所谓的贤、愚、智、不肖,统统没了区别。不仅如此,生死有命,时辰一到,鬼伯催促,容不得你半点踟蹰。到那时,你不能说还有什么事没做完,能否宽限几天,或者请再等等,让我好好准备准备。不行,死期一到,就是结束。
正如我在《一个终极问题》中讲到的:人终有一死。死亡,就是彻底没了,“我”没了,情绪没了,高兴和悲伤都不存在。人害怕的就是这个“没了”。但都没了,怕与不怕,在乎与不在乎,还重要吗?
《蒿里》是春秋时平民送葬时的挽歌,词句总能让我想起儿时送葬的场景:众亲友白衫白帽,在田埂上排出长长的一列,扶着死者的灵柩,浩浩荡荡,如歌如泣,朝着坟地行去。
诗往往是悲伤的,因为它能让我们沉思,让我们必须面对自己,靠近未知,直面死亡。有人回避读诗,因为他们害怕沉思,懒于思考。现代的各种娱乐工具,给人们提供了无数逃避沉思的方式。失落时,刷刷抖音;悲伤时,看看短剧;懊悔时,打打游戏。我们用各种娱乐工具来掩盖负面情绪,逃避沉思。
曾还有人说,读诗词是文人的无病。
对此,我想借用鲁迅《从胡须说到牙齿》中的一段话来回答:虽然有人数我为“无病”党之一,但我以为自家有病自家知,旁人大概是不很能够明白底细的。倘没有病,谁来?如果竟要,那就已经有了病了,无法可医。
所有的掩盖和逃避,就像是止痛剂,药效过了,痛苦可能会加剧,甚至病入膏肓,无法医治。
读诗,去倾听和沉思,哪怕是最悲伤的吟唱,也能给我们注入能量。
最后,纪念一个诗人最好的方式,就是阅读她的作品,与她进行超越时空的对话。
作者:布衣书生 自媒体:复利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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