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最高光时刻股价达231.19元/股，市值为 3699亿元；实控人一天减持套现32.41亿元，每次均是在股价居高时减持，5年来累计套现80亿元；第二大股东则累计套现130亿元左右。9年间，他俩共从“金矿”里拿走了210亿元，分红除外。
疫苗江湖，重庆智飞生物制品股份有限公司（下称“智飞生物” 300122.SZ）和其掌门人蒋仁生就是这样的一种存在。
8月27日，证监会等三部委“四箭齐发”文件的出台，把限制大股东减持等政策推向了舆论的焦点。
那父财经梳理发现，虽然“四箭齐发”政策中约束性的内容对智飞生物暂时不多，但其大股东巨额减持套现、发展方式、投资价值等路径却再次浮出水面，它不仅创造了行业第一，也给整个A股市场平添了几分悬念与神秘。
可以预见的是，在大股东频繁的巨额减持、新冠疫苗逐渐淡出、自研产品难堪重任、不断资本运作、财务操纵等现状下，智飞生物的股价、市值仍将一路下跌，投资价值更加变化不定，其终将回归从一飞冲天到贴地行走的未来不确定性角色转换。
210亿元，他俩竞相减套
资料显示，智飞生物是一家集疫苗、生物制品研发、生产、销售、配送及进出口为一体的国际化、全产业链生物高科技企业。2010年，智飞生物通过闯关IPO登陆A股市场。
上市伊始，蒋仁生和吴冠江分别持股55.80%、26.1%，分别为第一大股东（实控人）、第二大股东。
综合年报，2010年至2016年，公司经营业绩表现不佳，营业收入从7.37亿元下滑至4.46亿元，净利润从2.57亿元减少至0.33亿元。
2017年开始，智飞生物经营业绩大逆转。据年报，2017年至2021年，公司的营业收入分别为13.43亿元、52.28亿元、105.87亿元、151.90亿元、306.52亿元，同比增长201.06%、289.43%、102.50%、43.48%、101.79%，均为超高速增长；净利润分别为4.32亿元、14.51亿元、23.66亿元、33.01亿元、102.09亿元，同比增长1229.25%、235.75%、63.05%、39.51%、209.23%，也为超高速增长。
可见，新冠疫情三年间公司的营收和净利润可谓一飞冲天，2021年公司净利润破百亿大关。
2022年报显示，公司营业收入382.64亿元，较上年的306.52亿元增加76.12亿元，同比增长幅度为24.83%；净利润为75.39亿元，较上年减少26.70亿元，同比下降26.15%。
顺着上述的公司业绩追寻，减持套现从公司限售股解禁就开始了。
最先减持的是二股东吴冠江。统计显示，其在2012年二季度、四季度相继减持380万股、1398万股；2013年一季度又减持1980万股，根据智飞生物当时的股价估算，吴冠江此次减持套现约12.60亿元。2015年二季度，吴冠江减持586万股，套现约2.34亿元。2016年四季度，其又减持6100万股，套现约10.40亿元。2018年二季度开始，吴冠江的减持更为疯狂。减持之后，其持股比例从2017年底的12.35%下降至如今0.74%，几乎完成了清仓。在这期间，其合计套现的金额预计为104亿元，其中，2022年一季度套现约5.60亿元。加上此前的减持，上市以来，吴冠江累计套现金额大约为130亿元。
实控人蒋仁生的减持套现也不示弱。其首次减持出现在2014年，当年，其减持780万股，套现约3.42亿元。2019年三季度，智飞生物实施第二期员工持股计划，蒋仁生定向减持1600万股“支持”员工持股，套现约6.6亿元。更为夸张的是，2021年4月，智飞生物股价暴涨之际，蒋仁生以182元/股的平均交易价格卖出所持公司股份1641.1万股，套现金额高达32.41亿元。而这一切均是在同一天内一次性完成的，实控人当天减持的数量，相当于当天成交量的83%。
2022年3月10日、14日，蒋仁生向员工持股计划减持2878万股，以均价100元/股一次性套现28.78亿元。上市以来，蒋仁生累计套现的金额为80亿元。其中，借道员工持股计划套现约35亿元。
综上，公司上市以来，作为智飞生物创始人、曾经的一、二大股东，蒋仁生、吴冠江二人通过减持合计套现金额达210亿元左右。
“狂飙”下的隐患
高度依赖代理产品。新冠疫情三年，智飞生物的代理产品收入“狂飙”增长。据年报，2020年至2022年，公司与默沙东约定的基础采购金额分别为94.69亿元、116.07亿元、129.41亿元，实际采购金额为88.09亿元、165.62亿元、226.75亿元。
2020年，智飞生物代理产品收入为139.55亿元，占公司营业收入的比重为91.87%。
2021年，公司的自主产品收入猛增至96.97亿元，占公司营业收入的比重达31.64%，首次超过30%，但也是唯一的一次。2022年，公司自主产品收入为32.85亿元，同比减少64.12亿元，占公司营业收入的比重下降至8.59%，不足10%。相应的，代理产品占比重新上升到91%。
对于净利润，公司自主产品与代理产品的区别在于，自主产品毛利率碾压代理产品。以2022年为例，公司常规自主产品获得17.6亿元的收入，同比增长超35%。自主产品毛利率达86.48%，代理产品毛利率仅为28.66%，后者仅约为前者三分之一。可以估算，新冠疫苗收入约15.25亿元，而今年起，这部分收入将存在极大不确定性，倘若没有自研疫苗弥补，智飞生物将存“暴雷”风险。
据此可以判断，2022年的净利润下降，是智飞生物高度依赖代理产品后遗症的体现。也就是说，当下的智飞生物，在新冠疫苗逐渐淡出、自研产品难堪重任之际，仍然需要依附于默沙东。由此，公司埋下了隐患之一。
隐患之二，反腐高压下的营销走向？营销乃智飞生物的“命脉”。截至2022年底，公司市场营销人员数量达3359 人，占员工总数的58.57%，也就是说，公司一半以上的员工都在搞销售。公司2022年的销售费用为22.35亿元，是研发费用的2.62倍。据数据，在A股中，智飞生物销售费用排名在前50位，为第33位。而其销售费用率则是行业最低，对于此数据的质疑声，外界一直未停止过。
更为重要的是，公司多年来频繁发生的“行贿门”事件一直如影随行。据报道，智飞生物旗下的分公司大区经理、销售代表等已有四起相关人员参与行贿案件的暴露。对此，有呼声认为，对于企业反复关联行贿事件，可以考虑通过将对公司实际控制人、法定代表人、董监高等纳入直接责任人员的范围，追究其刑事责任，而不是仅限于惩处某些企业基层工作人员，作为“替罪羊”来敷衍了事。
7月28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部署纪检监察机关配合开展全国医药领域腐败问题集中整治工作会议召开。此举被称为史上最强医疗领域反腐风暴。随后，多地市场监管部门采取行动，公开征集医药领域商业贿赂线索。在此背景下，智飞生物的营销走向如何？这些销售人员如何开展工作？
隐患之三，实控人蒋仁生尚有相当数量的股份处于质押状态。除了大股东们的持续收割财富，频繁的巨额减持外，实控人的不停质押给智飞生物股价造成了压制。公告显示，蒋仁生共持有公司股份数量为773,049,000股，占公司总股本比例为48.32%。累计质押7615.00万股股份，占其所持有股份比例为9.85%，占公司总股本比例为4.76%。
当下，在实控人的巨额减持套现、不停质押下，智飞生物疫苗开始从非正常繁荣回归平静。随着新冠疫苗红利的消散，公司利润大幅滑坡。
有股民坦言，智飞自高点153调整以来（前复权），历时二年零三个月，已经跌回三年半前的价格，期间，智飞反复强调高度重视股东的长期回报，反复强调上市以来分红49亿（大股东套现多少？），没有实质性的动作，只停留在嘴上而已，眼看着股价不断创新低而无动于衷，即使在大股东大笔套现，即使在其他上市公司回购如潮的情况下依然如故。
二级市场上，随着智飞生物业绩滑坡等，其股价也大幅下跌。截至9月1日，其股价报收43.50元/股，市值为1044亿元。
虚假的财务数据？
市场上对智飞生物的财务质疑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其极低的销售费用率，二是越来越多的应收账款。但据那父财经的调查远不止于此。
股民“灬聪明投机者灬”质问，为什么不解释一下应收账款越来越多的原因，还能否收的回来，坏账率多少？别的新冠疫苗企业都在中报做好新冠类产品计提减值准备，为什么不做减值准备，是准备最终一次性暴雷吗？
虚假存款？据年报，2019年、2020年、2021年、2022年智飞生物的货币资金分别为11.50亿元、14.37亿元、43.08亿元、26.22亿元，其中，银行存款分别为9.09亿元、13.91亿元、42.81亿元、26.16亿元；利息收入分别是1084.58万元、1123.12万元、6146.99万元、4609.49万元。由此测算，公司的利息收入/货币资金的比例分别为0.96%、0.77%、1.42%、1.75%（均<2%）。
按照利息收入/货币资金<2%的审核标准来看，公司的货币资金存在虚假做作。专业人士认为，公司在2021年、2022年这两年的银行存款高达数十亿元，而其利息收入却很低，其中必有问题，要么这些钱被转移了要么就是虚假的货币资金做账。
应收账款造假，存在假销售？年报显示，公司在2019年、2020年、2021年、2022四年的应收账款分别为44.37亿元、66.24亿元、128.68亿元、206.14亿元；资产分别是109.42亿元、152.15亿元、300.47亿元、380.04亿元。由此测算，
公司的应收账款+合同资产/总资产的比例分别是40.55%、43.54%、、42.83%、54.24%（均>20%）
按照应收账款+合同资产/总资产>20%的准则来判断，公司的应收账款涉嫌造假，存在虚假销售。
存货造假？假库存。据年报，2019年、2020年、2021年、2022年智飞生物的存货分别为24.84亿元、34.06亿元、73、85亿元、80.20亿元；应收账款分别为44.37亿元、66.24亿元、128.68亿元、206.14亿元；总资产分别是109.42亿元、152.15亿元、300.47亿元、380.04亿元。以这些数据测算，公司的应收账款/总资产的比值分别为40.55%、43.54%、、42.83%、54.24%（均>5%）；存货/总资产的比值分别是22.70%、22.39%、24.58%、21.10%（均>15%）。
按照应收账款/总资产>5%，且存货/总资产>15%的审核标准，公司存货涉嫌造假，库存虚假。
对于上述科目的造假，请继续关注下期的智飞生物是如何操纵利润、费用等科目的详细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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