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4-15日，北京——在36氪WAVES新浪潮2024大会上，易凯资本创始合伙人王冉发表重要观点，并在会后撰写了一篇关于“中国创业投资一级市场”系统化思考的文章，呼吁投资回归本质，推动市场创新。他指出，当前的一级市场正经历重大变化，投资者需要适应新的市场环境，重新聚焦于科技创新和市场化投资，以推动中国经济的长远发展。
36氪WAVES新浪潮2024大会以“别回头，向前看”为主题，召集了创投圈众多青年才俊，共话时代品格，引领创新潮流。大会汇集了来自各个领域的投资人、创业者和行业专家，共同探讨未来的发展趋势和投资机会。王冉在开场圆桌论坛《老男孩》中，与阿那亚创始人马寅和36氪CEO冯大刚展开对话，分享了对当前市场的深刻见解。
在论坛中，王冉直言：“一级市场最大的变化是它基本上不存在了”。他引用了一系列数据来支持这一观点：过去三年，中国一级市场投资数量从2020年的1.1万起下降到2023年的7100起，下降幅度为38%；同期，投资金额从1.5万亿元下降到不到5000亿元，下降幅度高达68%。2024年前五个月，相比去年同期，投资数量又出现了接近30%的下滑，而投资金额虽然表面上略有增长，但主要依靠半导体和电动车领域的几个由地方政府和央国企主导的超级大项目的拉动。
王冉指出，这一现象背后反映了市场的深层次问题。“如果把纯粹支持国家战略的、非市场化的投资剔除出去，过去三年中国一级市场投资总量的萎缩恐怕更为惨烈，”他说道。“支持中国科技创新二十多年的创业投资一级市场已经被彻底重构，国有资本已经成为这个市场的绝对主力。”
当前的一级市场已经被重构，市场化程度更高的美元基金在总盘子中的占比急剧萎缩。数据显示，美元新基金数量占比从2020年的27%下降到2023年的5%，同期美元募资金额占比从38%下降到7%。这意味着美元基金在中国一级市场即便不是被彻底清盘，也已经被高度边缘化，主导中国一级市场的已经完全变成了人民币出资人，而人民币出资人又完全集中在地方国资、国家队和央国企手中。
在这种背景下，地方国资在投资中的诉求与市场化投资存在本质上的差异。地方国资更关注的是招商引资和地方经济的短期拉动效应，而非长期的投资回报和科技创新。王冉认为，这种趋势可能对中国未来科技产业的全球竞争力产生不利影响，因为市场化投资往往能够更好地支持创新和高风险高回报的项目。
面对这些挑战，王冉呼吁投资者回归投资的本质，即关注市场需求和创新驱动。他指出，尽管当前市场环境复杂，投资者应保持耐心，重新聚焦于那些能够带来长期回报的创新项目。“一个健康健全的资本市场不可能只服务于国家战略，也要服务于国家战略之外的资本需求，”王冉说道。他进一步指出，地方国资和市场化LP的需求存在根本矛盾，这种矛盾在经济下行周期中特别明显。地方国资更关注规避风险和责任，导致投资决策和执行效率低下，而市场化LP则更加关注投资回报和风险管理。
为了推动市场创新，王冉提出了几个建议。他认为，地方国资应更多地扮演间接投资者的角色，通过投资市场化GP来实现资金的有效配置。“地方国资应该遵循多数地区以间接投资为主，少数一线发达地区可以适度尝试间接投资与直接投资相结合的原则，”他指出。此外，地方政府应将投资资金分为两个池子，一个用于招商引资，一个用于保值增值，以明确不同资金的使用目标和考核标准。他强调，地方政府在投资考评体系中应更加注重总体回报水平和综合经济拉动效应，而不是一味追求安全性。
他还呼吁国资LP给予市场化GP更长的投资期和退出期，鼓励真正意义上的耐心资本的出现。“耐心资本既要对基础科学研究成果到产品再到商业落地的过程有耐心，也要对新需求和新市场的孕育和形成有耐心，”王冉说道。
王冉进一步强调，中国需要通过创新和市场化投资来提升自身的科技竞争力。为了实现这一目标，中国需要一个充满活力的创业投资市场，能够吸引全球顶尖的科技人才和资金。他指出，一个真正的创业投资市场需要具备法治和透明高效的营商环境，以及市场化的资本和资本市场。“中国未来的经济发展以及在全球地缘政治格局中的地位离不开科技的发展与进步，科技的发展与进步离不开全球顶尖科技人才的荟聚，”王冉说道。
他还强调，科技竞争力不仅是国家发展的关键，也是未来国际竞争的核心。因此，中国必须通过鼓励市场化投资，支持高风险高回报的创新项目，才能在全球科技竞赛中占据有利地位。“如果现状不改变，前沿科技领域的创业者将难以获得必要的资金支持，而市场化的GP和LP也将面临更多的挑战，”王冉说道。
王冉总结道：“未来的市场属于那些能够适应变化并积极推动创新的人。我们必须勇于面对挑战，抓住机遇，通过市场化的方式推动科技进步和经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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