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是否具有较高的风险管理能力、较好的盈利能力，以及持续的科技创新能力，是商业银行未来能否穿越低利率时代的关键
文｜孟希
编辑｜吴霏
银行会是21世纪的恐龙吗？虽然不少人给出了否定答案，但近年来，伴随全球主要经济体相继进入低利率时代，银行业分化加剧，未能适应低利率环境的银行，大都走向衰败，甚至“消亡”。
有资料显示，1990年位列全球前十的银行中，日本银行业独占7席。而如今，榜单上已无这七家银行踪迹。
无独有偶。同样迈入低利率时代的中国银行业，当前亦呈现加速分化的发展态势，并逐步向“头部寡头化、腰部平庸化、尾部边缘化”的格局演变。
面对低利率、低利差、低盈利，压力骤增的商业银行能否找到突围之道，以实现自身高质量发展跃阶，这是包括“零售翘楚” 招商银行（下称“招行”；600036.SH，03968.HK）在内的中国商业银行，正反复思考并付诸实践的时代课题。
今年上半年，囿于多重因素，招行营业收入与净利润较去年同期有所下滑（实现营业收入1729.45亿元、归属于股东的净利润747.43亿元），经营承压。但硬币的另一面则是，招行营收、净利润降幅出现边际收窄，分别较一季度收窄1.56个、0.63个百分点。再从息差来看，招行更是成为唯一一家保持在2%的全国性银行，经营韧性凸显。
“目标清晰了、步子更稳了、基础夯实了、底气更足了。”9月2日，在招行2024年中期业绩交流会上，行长王良如是总结招行当前发展概况。
透过韧性发展的招行样本，中国大型银行探路低利率环境破局的高质量发展路径日渐明晰，全球视角下的商业银行可持续发展亦有了生动借鉴。
迎战：调降成本，优化结构
从全球银行业发展来看，低利率环境给商业银行带来的最直接冲击便是持续挤压息差。这其中，作为银行核心收入来源的净利息收入，不可避免受到影响。
眼下，中国商业银行净利息收入正遭遇来自资产端和负债端的“双重夹击”：一面是受贷款需求不足、存量房贷利率调降及LPR(贷款市场报价利率)下降等影响，新发放贷款定价的持续下行；另一面则是在存款定期化趋势下，银行需要维持相对刚性的存款成本率。
有券商研报指出，随着经济增速放缓，国内整体利率水平也处于下行通道，中国银行业盈利能力正面临考验。虽然存款利率在同步下行，但2019年至今整体下调幅度不及贷款利率，银行净息差压缩。
相关部门公布的数据显示，商业银行净息差已连续多个季度低于1.8%（市场利率定价自律机制《合格审慎评估实施办法》中提出的合意净息差）。截至上半年末，商业银行净息差1.54%，较去年同期下滑20个基点。
与银行业整体趋势无异，招行上半年净利息收入亦承受不小压力。中报显示，该行上半年实现净利息收入1044.49亿元，同比下降4.17%。与此同时，净息差同比下降23个基点至2%。
“（净息差）降幅比一季度有所收窄。取得这个结果并不容易，我们做了大量工作，核心是做好资产负债的组合管理。从目前来看取得了一定效果，但我们认为仍将持续承压。”招行副行长彭家文在2024年中期业绩发布会上直言。
对此，招行上半年加强了资产负债组合管理：一方面，加大有效资产组织力度，强化大类资产的协同管理；另一方面，推动低成本核心存款的增长，缓解负债端压力。
根据招行中报，以负债端为例，虽然客户定期存款占比有所上升，但其年化平均成本率已较去年末的1.62%下降至1.60%，扭转了该行2022下半年以来持续提升的态势。在此之中，公司存款的成本改善更为明显，由去年末的1.76%下降至1.68%。
“存款的结构非常重要，要按照招行以往的思路，把高质量、低成本的存款作为重要的抓手和导向，坚持把核心存款作为考核重点。同时，继续通过提升能力、优化客户服务手段和产品来实现结算性活期资金的沉淀，包括结算业务、代发业务、AUM 以及客群增长等所带来的沉淀。这些都是招行的核心竞争力，我们会继续抓好。”彭家文表示。
筑基：拓客控险，零售跃阶
“当低利率环境无法改变，手里有多少筹码决定了银行能走多远。”一位银行业资深研究人士直言，面对低利率带来的挑战，商业银行需要提高经营客群、管理风险及应对市场竞争的核心能力。
这与招行近年来坚持稳住的“三大基本盘”思路相契合。在多名招行内部人士看来，不断扩大的客户数、领先的资产质量优势以及持续提升的市场份额这“三大基本盘”，正是招行应战低利率环境的底气。
具体来看，就客户拓展而言，上半年招行零售客户数突破2亿大关（达2.02亿户），较去年末增长2.54%；零售AUM突破14万亿元，较上年末增长6.62%。公司客户数量即将突破300万大关（达297.45万户），较上年末增长5.46%。
作为银行经营的“生命线”，资产质量的重要性毋庸置疑。截至上半年末，招行不良贷款率0.94%，较上年末下降0.01个百分点，远低于相关部门公布的商业银行平均水平（1.56%）。与此同时，招行房地产不良贷款余额及不良率较去年同期实现“双降”。
在市场份额方面，截至上半年末，招行集团资产总额、负债总额分别较上年末增长4.95%、5.18%，高于商业银行4.28%、4.33%的平均水平。
值得注意的是，“三大基本盘”得以稳固，与招行长期以来坚持零售金融的战略主体地位息息相关。
由于零售业务具有资本占用少、风险分散、抗周期性强等特点，在全球银行业发展中被视作低利率时代的发展重心和长期方向。与此同时，零售业务亦构成银行非息收入的重要来源。从银行卡、信用卡交易到财富管理，零售均贡献了不小力量。
近年来，在“财富生态的大平台、资产业务的压舱石、飞轮效应的驱动力、价值创造的领航者”的明确定位下，招行零售金融已形成体系化优势。上述零售客户数及零售AUM增长之外，招行零售信贷规模较上年末增长2.98%，占招行贷款总额的54.32%，成为该行资产业务的压舱石。
脚步未停，成果渐显。数据显示，招行零售业务对营收、利润的贡献超过55%；同时，非利息收入占比39.61%，远高于商业银行24.31%的平均水平。
突围：板块协同，创新致远
筑牢基本盘固然重要，但只有通过持续创新，银行经营方能在低利率环境下迸发出源源不断的生命力。
近年来，围绕价值银行目标，招行创新举措不断。以财富管理业务为例，尽管银行中收普遍承压，但招行仍于今年7月在业内率先实施零售代销公募基金买入费率全面一折起的优惠政策。此举被市场视作资管行业的“革命性事件”。
“我们做这个选择经过了审慎的研究，因为费率优惠对中收有影响，这是一道选择题，做不做这件事情在于秉承什么样的价值观和出发点，当然也要考虑收入是否能承受这一影响。我们一直在夯实代销基金的基础，基金保有收入在总收入中的占比持续提升，目前基金保有收入在基金总收入的占比已经超过 90%，所以这个费率的打折对我们有影响，但影响是我们可承受和可消化的。”在中期业绩交流会上，招行副行长王颖进一步指出，除了考虑为客户创造价值，更重要的是推动基金代销业务从传统流量经营向着规模经营方向转型，倒逼招行自己发展出新的能力，专注在策略、客户持仓等长期陪伴和服务上。
今年上半年，招行基金销售额增幅明显。中报显示，招行上半年代理非货币公募基金销售额达到2890.28亿元，同比增长89.39%。
与此同时，招行持续推进TREE资产配置理念落地，保持AUM增长结构均衡。其中，零售代销理财产品余额较上年末增长7.30%、代销保险保费同比增长11.76％。
值得一提的是，在坚持零售金融战略主体地位的同时，招行亦推进“零售金融、公司金融、投行与金融市场、财富管理与资产管理”四大板块均衡协同发展，提供综合金融服务。
以公司金融为例，截至上半年末，招行对公贷款余额达到2.49万亿元，较上年末增长7.11%。同时，以“五篇大文章”为代表的科技、绿色、普惠等重点领域贷款增速均高于该行整体贷款增速。
需要看到，无论是稳定“三大基本盘”、巩固零售金融主体地位，还是四大板块协同发展，均离不开招行持续夯实的科技基底。近年来，围绕“数字招行”目标，招行通过持续的科技创新驱动产品、模式、业务等创新，并取得明显成效。
“是否具有较高的风险管理能力、较好的盈利能力，以及持续的科技创新能力，是商业银行未来能否穿越低利率时代的关键。”对于低利率时代的银行经营发展，有行业资深人士指出。
沿着上述三大能力的发展逻辑，结合招行自身实际，可以看到，从提出价值银行战略目标，到打造“严格管理、守正创新”双轮驱动的高质量发展新模式，招行在低利率时代下走的每一步，不仅变得更加立体，亦有效实现了“增量-增收-增效-增值”的价值创造。
“以自身经营管理的确定性应对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应战低利率，招行已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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