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康康 编辑丨百进
来源丨正经社
（本文约为3900字）
【正经社“银行升级战”观察之七】
苏州银行的神奇故事还在上演。
8月30日，苏州银行发布了2024年上半年财报：营收仅同比增长1.88%，归母净利润却同比增长12.10%。
同样的故事已经上演了三年：2021年至2023年，营收同比增幅均为个位数，归母净利润却保持了两位数以上的高速增长。
与此同时，苏州银行系统的管理层换血似乎还没有结束。
9月6日，设立仅仅四个多月、还没有发行产品的苏州银行旗下基金子公司苏新基金又完成了领导班子的更新换代：苏州银行董事长崔庆军亲自出任苏新基金董事长。母公司一把手兼任基金子公司一把手，在资管行业内实属罕见。
这只是苏州银行系统最近一年半以来管理层大换血的情节之一。自2023年4月崔庆军出任董事长以来，除了一位副行长留任，管理层已经全部易人。
苏州银行正在经历的，不仅仅是成长的烦恼。
1
光鲜数据难掩增长疲态
如果仅从数据层面看，2024年上半年苏州银行的成绩单有很多可圈可点的地方。
比如，实现营收63.88亿元，同比增长1.88%；归母净利润29.53亿元，同比增长12.10%；总资产达6595.14亿元，比上年末增加9.58%；吸收存款4239.89亿元，比上年末增加13.84%；发放贷款和垫款3124.87亿元，比上年末增加11.15%；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达9.43%，比上年末增加0.05个百分点，比监管指标7.5%高出1.93个百分点；不良贷款率为0.84%，与上年末持平，远低于监管要求的5%。
不过，正经社分析师注意到，如果放眼更长的时间段和更宽的空间面，就会发现，光鲜的数据并不能掩盖增长的疲态。
比如营收。
2020年至2023年，苏州银行分别实现营收103.64亿元、108.29亿元、117.63亿元和118.66亿元，同比增速分别为9.97%、4.49%、8.62%和0.88%，2023年第三和第四季度，甚至出现了负增长。
营收增速放缓跟苏州银行依然高度依赖传统的存贷款业务直接相关。
根据苏州银行历年发布的财报，2020年至2024年上半年，苏州银行利息净收入分别为75.25亿元、75.33亿元、83.41亿元、84.83亿元和41.50亿元，分别同比增长17.14%、0.11%、10.73%、1.70%和-3.04%，占同期营收比重分别达72.61%、69.56%、70.91%、71.49%和64.97%；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分别为9.45亿元、12.22亿元、13.17亿元、12.39亿元和6.74亿元，分别同比增长32.45%、29.31%、7.77% 、-5.95%和-19.95%，占同期营收比重仅分别为9.12%、11.28%、11.20%、11.10%和10.55%。
利息净收入占营收比重偏高和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占营收比重偏低且不断下降，表明苏州银行的轻资产转型缓慢。
虽然苏州银行地处中国最强地级市苏州，拥有经济发达的长三角作为腹地，但是长三角同样是国内银行分布最密集的地区之一，除了江苏省内上市的9家城农商行——江苏银行、南京银行、苏州银行3家城商行和无锡银行、苏农商行、常熟银行、张家港银行、紫金银行、江阴银行6家农商行，还有上海银行、杭州银行和宁波银行3家上市城商行参与竞争，以及还有全国性商业银行在其间的角逐。
作为江苏省内排名第三的上市城商行，规模远不及江苏银行和南京银行，苏州银行面对激烈的竞争，轻资产化转型不顺的情况下，只能靠牺牲净息差、降低收益率来获得客户。2020年至2023年，苏州银行日均净息差分别为2.22%、1.91%、1.87%和1.68%，呈现节节下降趋势。到2024年上半年，又进一步降至1.48%，排名江苏9家上市城农商行最后一位。
净息差不断下降，直接导致了苏州银行利息净收入增速的下滑，而占营收大头的利息净收入增速下滑，加上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增速放缓，自然会导致营收增速的下行。
再比如，收入可持续能力、运营管理能力、服务能力、竞争能力、体系智能化能力、员工知会能力和股本补充能力等一系列财务报表中不直接显示的指标。
2023年10月中国银行业协会发布的2023年度商业银行稳健发展能力“陀螺”（GYROSCOPE）评价结果显示，苏州银行的公司治理能力和风险管控能力表现尚可，排在参评的40家城商行前列，特别是风险管控能力，得分名列3家江苏省内上市城商行首位，不良贷款率从2018年三季度的1.70%一路下降到2023年年底的0.84%便是很好的证明。
但是，另外7项指标江苏银行的得分就明显落后于主要竞争对手了，特别是运营管理能力、服务能力、竞争能力和股本补充能力，不仅明显落后于江苏银行、北京银行、宁波银行等城商行第一梯队，而且被唐山银行、贵阳银行、承德银行、泸州银行、济宁银行等第三梯队的城商行甩到了身后。
受上述指标的拖累，苏州银行最终综合排名40家参评城商行第十位。
仅仅几年前的2016年，苏州银行还排名第八位。
2
净利增速突然加快的秘密
相较于营收增长的疲软，苏州银行2021年以来归母净利润增速的“神奇”表现显得分外耀眼。
根据苏州银行历年财报提供的数据，2020年至2023年，苏州银行归母净利润分别录得25.72亿元、31.07亿元、39.18亿元和46.01亿元，对应增幅分别为4.00%、20.79%、26.10%和17.41%。2024年上半年虽然有所下降，但是仍然录得12.10%的同比增幅。
2021年以后，营收增速明显放缓，为什么归母净利润增速却突然加快了呢？
苏州银行官方给出的解释是，投资收益表现良好。
2024年一季度财报发布、苏州银行相关人士接受媒体采访时称，2023年苏州银行制定了新三年发展战略规划，提出打造公司业务、零售业务、金融市场三大业务板块的核心驱动力。三者中的金融市场板块聚焦核心能力建设，不断强化投资交易能力、资产配置能力、负债优化能力、综合服务能力，持续推进各项业务稳健发展。
但是，正经社分析师查阅苏州银行历年财报发现，财报提供的数据没有完全支持苏州银行官方的说法。
财报显示，2020年至2024年上半年，苏州银行投资收益分别为16.74亿元、16.35亿元、13.98亿元、17.67亿元和11.82亿元，对应的同比增幅为-13.98%、-2.36%、-14.52%、26.39%和19.04%。
2023年和2024年上半年的数据表明，苏州银行的三年发展战略规划的确产生了效果，金融市场板块业务的良好表现的确为归母净利润的快速增加做出了明显的贡献。但是2021年和2022年的数据表明，投资收益非但没有为归母净利润的增加做出贡献，反而拉了后腿。
那么，这其间的密码究竟是什么呢？
正经社分析师认为，很可能是苏州银行运用了财务技巧：一是用高拨备覆盖率提前打下“埋伏”；二是利用信用减值损失调节利润。
查阅苏州银行历年财报可以发现一个很突出的现象，那就是从2018年起拨备覆盖率上升很快，从174.33%快速上升到2019年的224.07%，2020年至2023年又进一步上升到291.74%、422.91%、530.81%和522.77%，远远高出监管部门要求的150%的基本标准。
财政部曾于2019年9月发布《金融企业财务规则（征求意见稿）》，针对贷款损失准备计提规定：“以银行业金融机构为例，监管部门要求的拨备覆盖率基本标准为150%，对于超过监管要求2倍以上，应视为存在隐藏利润的倾向，要对超额计提部分还原成未分配利润进行分配”。
苏州银行就曾因拨备覆盖率超过500%而被指存在隐藏利润之嫌。
与拨备覆盖率快速上升平行的是，苏州银行2021年以来信用减值损失的快速下降。按照会计准则，计提拨备要计入资产减值损失抑或信用减值损失，冲减当期利润。
那意味着，拨备计提减少，对利润增长就会形成正贡献。2020年至2024年上半年，苏州银行信用价值损失分别为38.63亿元、33.41亿元、27.64亿元、16.48亿元和4.99亿元，对应的同比增幅为26.94%、-13.51%、-17.27%、-40.38%和-45.74%。
2021年以来，苏州银行信用减值损失同比突然大幅下降，正好与归母净利润突然大幅增加吻合，部分证明了利用信用减值损失调节利润的推测。
3
增收乏力高管层却涨薪四成
虽然苏州银行2023年的经营业绩略好于2022年，但是管理层大换血还是如期到来了。
2023年2月，担任苏州银行董事长近12年的王兰凤到龄离任，空出的职位由崔庆军接任。
公开资料显示，崔庆军1972年2月出生，江苏扬州人，兼有国有银行和城商行的工作实践和管理经验，曾任中国建设银行苏州分行党委宣传与群工部副部长兼团委书记、党委组织部部长、人力资源部总经理，历任吴中支行、相城支行党委书记、行长，中国建设银行信用卡中心南宁运行中心主任和上海银行苏州分行党委书记、行长，上海银行党委委员、副行长、工会主席。
崔庆军上任拉开了苏州银行管理层大换血的序幕。
6个月后，原行长赵琨辞任，转任东吴人寿任党委书记。行长一职由原副行长王强接任。公开资料显示，东吴人寿与苏州银行目前的第一大股东均为苏州国际发展集团，苏州国际发展集团则由苏州市财政局100%控股。
赵琨辞任后，苏州银行监事会主席杨建清、副行长魏纯相继于2023年9月辞职，沈琪被聘为监事会主席，贝灏明、薛辉被聘为副行长。
进入2024年，苏州银行的换血仍在继续。
1月，任巨光因年龄原因辞去行长助理职务，继续担任副调研员；李伟因工作变动原因辞去董事会秘书职务，继续担任执行董事、副行长，董秘由朱敏军接任。
4月，张小玉因个人原因向董事会提请辞去执行董事、副行长、首席信息官及董事会相关专门委员会职务。
5月，蒋华因个人原因辞去了业务总监职务。
6月，赵刚出任副行长、朱敏军出任董事会秘书获批。
至此，苏州银行核心管理层几乎全部变更，原领导班子仅剩下副行长李伟。
正经社分析师注意到，新领导班子的到任，似乎没有激起投资者对苏州银行的信心。股价从2023年1月后就又开始一路震荡下行，从7.42元/股（前复权，下同）持续下探到当年11月的5.70元/股。随后在大资金买银行股等托市的背景下，经过半年的修复，2024年5月底略略超过2023年2月初的水平后又一路震荡下行，截至9月12日收盘，已经来到了7元/股的下方，又回到了一年前的水平。
新领导班子陆续到任的第一年，苏州银行营收同比增速创下0.88%的历史新低。
另一方面，增收乏力之下，苏州银行高管团队的薪酬显得颇为“虚高”。
根据Wind公布的数据，2023年，苏州银行管理层年度薪酬总额又同比增长了42.79%，达3901.19万元，在42家A股上市银行中仅次于民生银行，名列第二位，比江苏省内另外两家上市城商行南京银行和江苏银行高出近1500万元。
另有数据显示，苏州银行六成高管2023年薪近200万元。董秘朱敏军，年薪达222.69万元；风险总监后斌、运营总监郑卫、业务总监陈洁、副行长贝灏明年薪都超过200万元，分别为216万元、212.51万元、211.44万元和209.92万元；副行长薛辉年薪为198.74万元；董事长崔庆军、行长王强年薪分别为113.83万元、175.07万元。
拿着业内第二高薪的高管团队，将在崔庆军的带领下，如何做优做强苏州银行呢？正经社将持续关注。【《正经社》出品】
CEO·首席研究员|曹甲清·责编|唐卫平·编辑|杜海·百进·编务|安安·校对|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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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银行(SZ002966)$$民生银行(SH600016)$$招商银行(SH60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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