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知行美股IPO跳票，自动驾驶公交难盈利

作者 | 潘卓伦

编辑 | 墨言

【源媒汇“自动驾驶行业观察”系列之1】

距离文远知行WeRide美股IPO跳票已经过去近一个月。

就最新上市进程，这家目标为美股“通用自动驾驶第一股”、“Robotaxi（自动驾驶出租车）第一股”的自动驾驶公司日前向源媒汇表示，公司当前处于静默期，不方便谈及相关信息。据文远知行此前的公开回应，IPO延后是由于需要更新交易文件，“更新交易文件所需的时间比预期的要长”。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原计划2024年8月16日在纳斯达克上市的文远知行，已经两度推迟挂牌，难免让市场开始忧虑其前景，尤其是在公司的自动驾驶技术变现故事还没讲透彻的背景下。

01

难赚钱的自动驾驶小巴

据文远知行8月27日发布的最新一版招股书，其规划的市场变现渠道（Go-to Market Strategy），主要包括自动驾驶出租车（Robotaxi）、自动驾驶小巴（Robobus）、自动驾驶货运车（Robovan）、自动驾驶环卫车（Robosweeper）以及ADAS（高级驾驶辅助系统）解决方案。

看似变现途径很“丰满”，但实际效果很“骨感”。例如在招股书中被定义为毛利润主要来源的自动驾驶小巴。

早在2022年，文远知行便在广州国际生物岛对外开放运营自动驾驶小巴（下称“文远小巴”），至今已经在广州、北京、无锡、南京、新加坡、阿布扎比等海内外近30个城市开展路测和运营。但即便在大本营广州，文远小巴仍然存在空载率高、运营效率低等问题，业务盈利前路漫漫。

日前，源媒汇在下班高峰期搭乘文远小巴琶洲环线，约10公里、合计7个站点的线路全程耗时超1小时，通行效率与普通公交巴士相比明显更低。源媒汇搭乘的这趟文远小巴，途径琶洲阿里中心、唯品会、琶洲会展中心等人流密集的站点，但全程没有人上车。

图片：文远小巴内部

据源媒汇观察，文远小巴相对较低的通行效率，源于其过于保守的自动驾驶策略。例如，在源媒汇搭乘文远小巴途中，遇到一个前车加塞等候红灯的场景，虽然前车尾部确实侵入到了文远小巴的正常行驶路线，但事实上右侧依然有足够位置通过。面对这个场景，文远小巴等候了约3分钟。

文远小巴已经公开商业化运营超2年，但其搭乘体验与源媒汇2022年在广州生物岛首次体验时没有太显著的提升。另外，文远小巴全程最高车速29km/h、最多搭载6名乘客等规定，进一步限制了业务的盈利能力。

图片：文远小巴内部

以每小时发车一趟，除终点站外6个站点均满载等理想条件进行测算，文远小巴琶洲环线每天最多可以收入936元，一个月约3万元。另据招股书，文远知行称公司2023年毛利润从2022年的约1.45亿元（人民币，如无特殊注明，下同）减少到约2000万元，主要源于文远小巴销量下降了61台。换言之，文远小巴的售价在百万元以上，要回本，即便在以上理想状态下运营，也需要数年时间。

经过两年的公开商业化运营，文远小巴依然停留在乘客尝鲜自动驾驶的阶段，距离为公共交通降本增效的目标依然遥远。或许这也是文远小巴销量昙花一现的主要原因。

当然，不排除在别的线路上文远小巴有更好的表现。源媒汇以日前官宣新开通的珠海横琴运营线路为样本，向文远知行了解新线路在运营细节上的完善和改变，截至发稿未获回复。

02

借博世往海外“卷”方为上策

文远小巴难赚钱，更不用说投入更大且市场竞争更激烈的Robotaxi车队。在文远知行的生意经里，向车企或车企Tier 1供应商销售ADAS（高级驾驶辅助系统）解决方案是更有潜力的方向。

过去三年，文远知行也在积极从销售自动驾驶车辆向提供自动驾驶相关解决方案转型。招股书数据显示，文远知行在整车销售方面的年收入增速持续下降，至2023年整车收入5419万元，同比增速从2021年的73.5%下降至13.5%。

反观以提供ADAS解决方案为核心的服务相关收入，文远知行2023年相关板块收入超3.47亿元，同比增速达86.5%。据接近文远知行的消息人士透露，这主要归功于与德国博世集团的业务关系愈发紧密。

“博世和文远知行一起开发了一套ADAS，通过博世作为Tier 1与各大车企的关系，这套系统顺利触达到很多暂时智驾自研能力不强的车企。”上述消息人士向源媒汇指出，这套ADAS在国内还称不上领先，但如果拿到海外市场，竞争力还是足够的。

据公开资料，文远知行和博世开发的“博世中国高阶智能驾驶解决方案”支持进出匝道、导航变道、智能避让大型车辆和施工场景等功能，但距离行业内领先的智驾系统仍有差距，例如能够实现车位到车位全程智驾的华为ADS3.0。

图片：文远小巴内部自动驾驶屏幕图

要靠这套系统在国内取得领先，文远知行账上的42亿元可能还不够烧。作为参考，近期在智驾方面取得长足进步的理想汽车，已经连续三个季度投入30亿追赶研发进度。

在国内市场，头部车企都倾向于自研智驾系统或从华为采购解决方案，包括博世在内的传统Tier1供应商也在寻找出路。对于博世来说，文远知行的中国自动驾驶先行者身份，以及已经落地的全球化布局，有利于其在海外市场与传统车企阵营的“老伙计”推进智驾相关业务。

值得一提的是，据招股书，文远知行公开发售部分融资额约1亿-1.37亿美元（取决于最终发行价格以及承销商是否行使超额配售权），其中博世意向认购金额为1亿美元。博世意向认购金额占公开增发部分的比例是91%，约占文远知行此次IPO募资总额的比例的25%。

从这个角度看，博世可谓掌控着文远知行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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