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大圆
编辑 | 张三
一家曾经的CRO龙头，规模和影响力仅次于药康明德，如今却与后者拉开数十倍的差距，市值也仅剩下20多亿，究竟是为何？
这家公司名叫睿智医药（300149.SZ），其前身为2003年成立的上海睿智化学（下称“上海睿智”），其母公司尚华医药曾在2010年赴美上市，后于2013年退市。彼时，上海睿智的规模和影响力仅次于药明康德，在国内CRO行业排名第二。
2018年，上海睿智借壳量子高科登陆A股。经由这次借壳，上海睿智创始人惠欣成为上市公司副董事长，次年成为上市公司董事长，2年后，上市公司更名睿智医药。2021年1月，惠欣辞去董事长，完成借壳时的业绩对赌并“功成身退”。自此以后，睿智医药的业绩大幅滑坡，股价也一路下滑，至今市值仅余20多亿。
今年以来，胡瑞连重新担任公司董事长，给一些股民带来期望，寄希望于胡瑞连能够带领公司走出低谷创造辉煌。
但棘手的是，胡瑞连还面临着一系列“遗留问题”。一方面，因2022年、2023年年报商誉及长期资产减值不合规等问题，睿智医药近日被广东证监局下发了《警示函》，而类似的《警示函》，广东证监局在去年底已经下发过一次；另一方面，胡瑞连虽然已经担任董事长，但却不是公司实际控制人，还在为获得公司实际控制权而绞尽脑汁。
从上半年的业绩情况来看，公司业绩各项指标仍在下滑。胡瑞连能否力挽狂澜，仍有待后续观察。
1.
睿智医药出现“违规行为”，广东证监局下发《警示函》
9月13日，睿智医药公告收到广东证监局下发的《警示函》。广东证监局根据相关规定对睿智医药进行现场检查，发现该公司存在商誉及长期资产减值不合规、内控制度不完善、信息披露不规范等违规行为，上述问题导致睿智医药2022年、2023年年报披露的相关财务数据、内部控制自我评价报告不准确，违反了《上市公司信息披露管理办法》相关规定。
不合规行为主要涉及睿智医药三家子公司。上海睿智、江苏睿智2022年对睿智医药净利润影响达10%以上。2023年，凯惠睿智加入前述两家子公司队列，对睿智医药当期净利润的影响也达到10%以上。
这三家公司里面，江苏睿智、凯惠睿智长期资产减值不准确，2022年，睿智医药对江苏睿智计提大额长期资产减值准备，但公司在CDMO业务订单下滑、业务形势发生不利变化、CDMO业务核心团队及负责人离职等减值迹象的情况下，未对凯惠睿智计提长期资产减值准备；2022年，公司对其他非流动资产——169万元关联方押金不当计提减值157万元等。
上海睿智则主要是商誉减值不合规的问题。睿智医药2018年收购上海睿智后，业务由原有的微生态营养及医疗服务领域扩展到了CRO/CMO领域，实现了转型。当时为了收购上海睿智，睿智医药不仅支付了12.4亿元的并购款，同时还产生了大额商誉。
2023年，上海睿智商誉发生减值，确认商誉减值损失约6.95亿元，可收回金额约为8.83亿元。但广东证监局指出，睿智医药对上海睿智2023年度商誉进行减值测试时，在公司经营情况未见明显好转的情况下，计算折现率所建立的模型中使用的关键假设参数“特定风险报酬率”由2022年度的4%下调至2023年度的3.5%；公司2022、2023年度商誉减值测试中资本性支出假设数据口径不一致，未区分CRO（医药研发服务）业务和CDMO业务谨慎预测未来资本性支出。上述情形不符合《企业会计准则第8号——资产减值》相关规定。
广东证监局在警示函中指出，睿智医药相关内控制度不完善。“鉴于近年来睿智医药商誉及长期资产减值事项影响重大，公司未就商誉减值测试和长期资产减值测试的执行频率和情形作出规范，未合理规定符合本公司业务实际的常见商誉减值迹象范围和识别流程，未对可收回金额计量方法、假设、数据的选择和运用以及特定计量模型、关键假设、市场参数的调整和改变作出相应规定。上述情形不符合《企业内部控制基本规范》第四条等相关规定。”
值得注意的是，这并非睿智医药第一次收到广东证监局的《警示函》，去年12月底，睿智医药就曾因资产减值、信息披露等问题被广东证监局警示。睿智医药今年1月的整改报告中还表示：“整改长期有效，后续将持续规范运作。”
对于连续收到《警示函》的情况，睿智医药相关负责人接受《中国经营报》采访时称，公司去年收到的警示函源于监管机构的一次常规检查，近期主要是针对公司商誉减值进行了一次现场检查。“公司对商誉减值的判断主要基于公司自身及行业因素。关于这次警示函对公司财务数据的影响，公司目前还在讨论中，后续会提供包含整改措施的正式答复。”
2.
现董事长“状告”前董事长，能否抓住公司实控权？
今年1月，胡瑞连“回归”出任睿智医药董事长，兼CEO。从2018年收购上海睿智至今，睿智医药董事长已经历了曾宪经、惠欣、胡瑞连、曾宪维、樊世新共5人7次变动；而总经理则经历了曾宪维、华风茂、张继国、胡瑞连共4人共5次变动。
前文提到，睿智医药最重要的主体之一，就是2018年收购而来的上海睿智。收购之前，胡瑞连就是上海睿智的财务投资者，并在该起收购案中转让了手中所持上海瑞智23.5%的股份。可以说，胡瑞连是睿智医药发展的见证者，以及重要参与者。
事实上，这已经是胡瑞连第二次当选睿智医药董事长。作为上海睿智曾经的投资人，以及上海睿智创始人惠欣操盘借壳上市过程中的“战友”，惠欣2021年辞任董事长后，即由胡瑞连出任了睿智医药董事长。
这段经历较为短暂，仅仅不到一年，胡瑞连也没有做出什么出彩的成绩。有媒体评论称，胡瑞连在任时期实际是该公司积弊已久且业绩开始明显爆雷的时期。也因此才没能力挽狂澜。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影响因素，是胡瑞连投资的公司出了问题。任职期间，因卷入个人投资的吉林吉福参生物开发股份有限公司股权纠纷，胡瑞连涉嫌职务侵占被公安机关采取了刑事拘留强制措施。2021年10月底，胡瑞连辞任董事长，但继续担任公司战略顾问。
频繁的高层变动下，睿智医药的经营业绩也不尽如人意。财报显示，睿智医药2023年净利润-9.08亿元，在整个A股CXO行业，已经是垫底的存在。即便有计提商誉及长期资产减值8.41亿元的损失的因素影响，也实在难言乐观。不过，睿智医药负责人在接受《中国经营报》采访时也表示，今年将是公司“非常重要的调整期”。
对于胡瑞连“回归”担任董事长，股吧、雪球等平台上还是有不少人表现出期待，寄期望于胡瑞连能够带领公司打个翻身仗。不过，从今年上半年财报来看，睿智医药上半年营业收入为4.65亿元，同比下降16.56%；归母净利润为-6290.65万元，同比下降188.88%；扣非归母净利润为-6403.86万元，同比下降121.75%；基本每股收益-0.13元。目前来看，“调整”仍难言乐观。
再次回归出任董事长后，胡瑞连对加强公司控制的决心也比之前大了许多。为了获得公司绝对控股权，其与前董事长曾宪经之间的官司在最近也备受关注。
睿智医药的“前董事长”曾宪经，早在2016年就已经通过股权受让的方式成为上市公司实际控制人。现在，这位“前董事长”虽然隐退了，但据天眼查显示，其仍与一致行动人北海八本创业投资有限公司一起共持有公司81197075股，占比16.24%。相比之下，胡瑞连及其一致行动人MEGA STAR CENTRE LIMITED加在一起持48160297股，占比仅9.64%。
2020年8月8日至2020年8月13日期间，也就是胡瑞连第一次担任董事长前几个月，其向曾宪经提供了2亿元借款。但由于资金链紧张等原因，曾宪经还不上钱了。几经催促后，双方签订协议，约定曾宪经应将其持有的睿智医药约3000万股转让给胡瑞连用于偿还上述债务。如果这3000万股顺利转让，胡瑞连及其一致行动人就将成为睿智医药最大股东兼公司实控人。然而，曾宪经至今未能履行上述股份转让过户工作。
于是，近日又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消息。睿智医药9月11日公告，第二大股东磁晅量佳拟将其持有的全部5118.56万股公司无限售流通股（占公司总股本的10.24%）以4.15元/股的对价协议转让给梁玉凤、于显文。本次权益变动后，梁玉凤、于显文的持股比例将分别达到5.24%、5%，都将成为公司持股5%以上的大股东。
天眼查显示，于显文的工作经历与胡瑞连有所重叠。其曾在2005年担任过完美（中国）有限公司四川分公司及完美（中国）有限公司新疆分公司的负责人，在2016年曾担任过中山市完美生活器材科技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而胡瑞连则担任着完美（中国）有限公司的董事。于显文还曾在上海态昌基因科技有限公司担任高管，胡瑞连也曾担任该公司法人。不过，据界面新闻向睿智医药证代求证，后者表示，“目前胡瑞连和于显文并没有结为一致行动人，后续也不太可能结为一致行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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