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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闲来无事的时候,除了看一看书,我另外的一大爱好就是下下象棋。我学象棋没有看过棋书,也没有记过棋谱,是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外公教会我的。
在我的印象中,我的外公是一位和蔼慈祥的老者,说话慢条斯理,语气温和,语调低沉,身形清瘦,身板却比一般人更硬朗挺拔,精神矍铄,周围的人都十分尊重他。
他的一生经历非常丰富。小时候读过私塾,一九三几年十二三岁的他跟着一大批娃娃兵年轻人进入了被当地称呼为“何太阳”的人领导的队伍。
我小时候就很惊奇他左右两只手都能用筷子夹饭菜,他说原来他是习惯用右手,在进途中中了当地“蛮人”放的冷枪,右手受了伤,最后学会了左手吃饭。
他说他吃过皮带和皮鞋,走过两次“雪山草地”,那时不懂事的我还有些不信,后来慢慢读了一些书,和历史上的时间和事件都能对应吻合。他们是的队伍,后来长期驻扎在甘肃庆阳一带,他因为有些文化,能读书看报写信,在特务连负责文书工作。
他有一张特别模糊的照片,已看不清面目,能看到穿着土布制服,绑着裹腿,英姿挺拔,那应该是“XIAN事变”后照的。
一九四五年,日本投降了,他因为当时伤病原因从部队回了老家,那时还没有解放,所以返乡路上都是乔装打扮成当地老百姓,弯弯绕绕,走走停停,差不多一个月才走回老家。
后来结婚生子,拉扯我母亲弟兄姊妹五六个子女长大成人。五六十年代,公社集体大生产时期,他因为能记账算账,当过村上会计、保管员。所以他后来一直跟我说,一定要多读书,多学习知识,有了文化做什么事情都可以,人生吃不了亏的。
八十年代国家落实优抚政策。他本来有一张盖着旅领导耿、王大印的回乡证明,据说依据政策可以根据那张证明给子女安排工作。却因为那张证明被交给一个不靠谱的办事人员给弄丢了,子女们安排工作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这件事也成了外公心头一直抹不去的痛事。
后来经过乡里面组织,把一些当时各种原因回乡的人组织起来,通过口述或写回忆录的方式认定他们在革命队伍中的时间和作用,分别认定不同的身份并给予相应的优抚。外公认定的是“X路H军”,在当时的人中属于待遇最高最好的一批,外公也非常知足了,他常常说:国家这种安排已经很好了,和我一起出去的那批娃娃绝大多数都没能回来,和他们比起来就算是享大福了!
小时候的我跟外公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晚上睡觉躺在床上我总缠着他讲故事。他在外面不太愿意和别人提他自己的往事,给我他也只讲了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更多的是什么孟宗哭竹王祥卧冰二十四孝一类的故事,偶尔也教我背上一段三字经,还有增广贤文,对偶,等等…
他说打仗是件很残酷的事情,刚刚还在一起吃着饭说说笑笑的战友,一会儿就被满身是血地抬了下来,开始还有点害怕,慢慢的就红了眼,啥也不怕了。他总说,你们要珍惜当下的好时光,多读书,多学习。
外公一生爱书,他有一个珍藏的小箱子,里面装满了书,各种各样的书。很多是那种泛黄的草纸样的线装书,一到夏天太阳好的时候,他就在院子里面的大青石板上晒书,小心翼翼地一页页翻开,用小木棍和小石头压着,自己则专心地守在旁边一刻也不离开,这些都是他的宝贝,我们谁也不能动他的这些宝贝。我有时候也想着帮他的忙,但他总是担心我毛手毛脚,生怕给他弄坏了,可我总想翻来看看。也是在这些书上看到了以前的书和现在迥然不同的拼音,隐隐约约记得像是汉字的偏旁部首一样,外公说那是古文的拼音,原来古书也是有拼音的。
他也有一些现代的印刷书,其中他最爱的一本关于聂帅的传记,其中有讲到平型关大捷,他说在部队宣传听到过这件事情,所以记忆尤其深刻,一辈子也忘不掉。
也有村上的不懂事的小年轻借过外公的几本书,后来却保管不善,终是弄得不知所踪。外公找对方讨要了几回,终是无功而返,以致于后来他就再也不借书给别人了,遇到借书的人,他总说钱可以借,书却是万万不能借了!
那时候,下雨天,没法出门劳动,大伙儿都喜欢串门聊天,妇女们坐在一起做针线活,家长里短的拉家常,男的有的打牌有的吹牛,外公就教村里的几个年轻人下象棋,外公说象棋是在部队那会儿学会的。村里几位年轻人也都喜欢找他下棋,大伙儿都想着能赢他几盘,可是往往几个人商量着轮番着上却大部分都不是他的对手。我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老人家藏着几手绝招没有交给他们。
我那时常常围在旁边看他们下棋,也是渐渐对象棋有了兴趣。趁着其他人没在的时候也吆喝着和外公摆上几盘,外公笑着说:你不是对手,让个车和马给你吧!小孩子好胜心强,我总说那不行,不用你让!外公也不争辩,只是一边的子儿不动,只用另一边的人马对付我,可往往也绰绰有余了。
外公喜欢的开局是仙人指路或者士角炮,然后飞象圆士。他总说这样的开局虽然平淡,属于平手守势,但能够先争取时间把自己家里守护好,等于巩固好了根据地,然后等两队车马大部队开出来后,就可以放手进攻了,炮也应尽量放在后面威力更大一些。而一些新手最爱的开局都是当头炮,这样的攻势总能在开局时占据上风,先手强势。但是一旦被对方抓住机会扭转局势,士象不和,则老帅危矣!
外公已经离开我二十多年了,我一直都十分怀念他,怀念与他在一起的那段过去的孩提时的美好时光。
现在网络发达了,可以在互联网上和全国的棋友切磋,这是外公那个年代无法想象也想象不到的。
我也喜欢士角炮的开局,也喜欢由守转攻的转变,只有在生死关头才迫不得已使用险招制胜,但往往那种局势结局是不可把控的,所以我并不喜欢。
小小一盘棋,平淡的开局,守住阵地,稳步推进,由守转攻,直至大势向好,让对方掷子认输,这才是我喜欢的棋路。
善攻者多胜,善守者久活。对于攻守来讲,我更喜欢守。在次序上,我更喜欢先守后攻。靠着这样的思路,不读棋书不背棋谱不明棋理的我居然能战胜全国大多数棋友,说来也是好笑。
在交易市场上,我也喜欢守,守得内心的宁静从容,守过一时的低谷平淡,守到市场的柳暗花明,直至最后水到渠成的盈利瓜熟蒂落。也是靠着一个“守”字,靠着这样的想法和干法,系统统计居然也能战胜大部分股友,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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