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据2015年事件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老陈的葬礼在下着雨的清明节举行。我站在灵堂角落，看着黑白照片里他永远凝固的笑容。雨水顺着屋檐滴在手机屏幕上，同花顺APP推送的涨停股名单里，002413依然带着鲜红的箭头。
这是老陈最后一个重仓股，也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2015年6月15日，当上证指数从5178点的云端坠落时，他把自己反锁在国金证券VIP室，用领带缠住脖子挂在吊灯上。监控显示他在断气前五分钟，还在用最后的气力往跌停板上挂单。
"小林，章总找你。"经纪人王胖子递来湿透的纸巾，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咬破了嘴唇。血腥味混着灵堂的线香，在舌苔上化开熟悉的苦杏仁味——每次打板成功时，喉咙里都会泛起这种孟婆汤似的滋味。
深夜两点，我蜷缩在私募办公室的监控死角。电脑屏幕泛着幽蓝的光，老陈留下的加密文件夹终于被暴力破解。压缩包里是上百段行车记录仪视频，时间标注全是2015年期间。
画面剧烈晃动着，能辨认出是老陈的宝马X5。他正在陆家嘴环路狂飙，仪表盘指针抵着240km/h的极限。"他们给的不是模型，是活祭品！"他对着车载电话嘶吼，挡风玻璃上倒映着证券大厦扭曲的轮廓，"每个涨停板都要吃人，章总他根本就不是......"
刺耳的刹车声撕裂音频，视频戛然而止。我抓起水杯猛灌，却发现杯中液体不知何时变成了浑浊的褐色。苦杏仁的味道在口腔爆炸，视网膜上突然闪过老陈吊在半空的尸体——他垂落的手指尖，分明蘸着血在墙上写了三个数字：327。
龙虎榜数据在眼前疯狂跳动。我打开自己的交割单，在2015年6月1日的记录里发现诡异的一笔：以跌停价全仓买入002413，成交时间精确到09:25:00。可那天我明明在普陀山烧香，手机里还存着与方丈的合影。
冷汗顺着嵴椎流进尾椎骨。我调出章总旗下私募的持仓记录，在量化模型的源代码里找到一行注释："记忆清洗协议激活次数：327"。显示屏突然雪花纷飞，量子计算机的风扇声变成老陈临终前的呜咽。
2016年1月4日，新年首个交易日。当大盘触发熔断机制时，我正把10倍杠杆空单拍在期指合约上。证券大厦33层的落地窗前，章总饲养的玄凤鹦鹉突然撞碎玻璃，带着漫天羽毛坠向黄浦江。
苦杏仁味浓得令人作呕，但这次我终于看清了真相：那些年我们追逐的涨停板，不过是超级计算机用327次轮回筛选出的最优解。而敢死队员，从来都是被圈养在K线图里的数字牲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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