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 虞尔湖
出品 | 潮起网「于见专栏」
财会专业历来被誉为职场中的常青树，当然有些小微公司在初创阶段，出于成本考虑无法聘请专业的财会人员，往往会选择代理记账。近些年随着我国小微企业数量的激增，代理记账赛道越发繁荣。
近日，国内知名中小微企业财税解决方案提供商慧算账向港交所递交了招股书。去年7月国内另一家财税SaaS企业百望股份成功在港挂牌上市，这无疑让慧算账看到了冲击资本市场的可能性。
不过在业务结构、服务对象上，二者都有着本质的不同。值得注意的是，这已经是慧算账第三次赴港，况且SaaS行业在我国举步维艰，虽然背靠万千中小企业，但慧算账的上市梦难言坦途。
营收放缓，遭遇成长瓶颈
2014年3月全国三证合一改革正式启动，同年4月国家为支持小微企业发展开始执行减半征收所得税。政策利好下，中小微企业数量迎来爆发式增长。看到如此大的商机，2015年财税老兵张述刚创立慧算账，专为中小微企业提供财税服务。
经过近十年的发展，慧算账在代理记账领域赫赫有名。据弗若斯特沙利文数据，按收入计算，2021—2023年慧算账是国内最大的中小微企业财税解决方案提供商。
慧算账能够取得今天的成绩，除了小微企业的助力，也离不开资本的青睐。自成立以来，慧算账已经获得多轮融资，募集资金超14亿元，投资方包括腾讯、小米、四川双马、高成资本等众多企业。
赛道第一加上有众多明星公司的背书，在外界看来慧算账的业绩肯定差不了，实则不然。据招股书数据，慧算账报告期内经调整净亏损累计4.51亿元，尚未进入回报期。
好在通过优化组织架构、提升了SATP系统的运行效率，慧算账的毛利率由2022年53.6%上涨至2024年63.1%，亏损幅度已经大幅收窄。那么这是否意味着，随着用户量的增多，慧算账盈利指日可待呢？
任何商业赛道，只要有量就能赚钱，这就是所谓的规模效应。但现在慧算账面临的一大难题是营收放缓了脚步。2022—2024年其营收分别为5.16亿元、5.39元和5.51亿元，营收复合增长率仅为3.36%。
具体到SaaS细分业务，2024年中小微企业收入4.09亿元，同比下降1.26%；区域机构合作伙伴收入4993万元，同比下滑0.4%。也就是说，慧算账这两年的增长并非来自SaaS核心业务，而是被列入其他的专业、撮合引流两项业务。
SaaS业务停滞不前自然是客户开拓不及预期。去年直营模式下客户数量201799家，相较2022年减少了10110家。客户数量下滑并不是因为慧算账不努力，而是国内经济大环境所致。
受疫情影响，小微企业倒闭数量逐年增加。据上奇产业通数据，2023年国内注销企业292万家，其中一半以上是注册资本小于100万元的微型企业。当然每年注册的小微企业数不胜数，但因经济下行投资行为已经趋于保守。
不难发现，慧算账的业绩走势间接受国内宏观经济影响。只要熬到下一个经济周期，慧算账或许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天。不过话虽如此，慧算账还要解决另一个危机：缺钱。
代理记账这块面包不好啃
一间20平方米的办公室，一名会计、两个业务人员，三台电脑就可以组成一个作坊式记账公司。在外界看来，轻资产模式是代理记账行业的最大优势，然而想要跑出规模却并不容易。
一方面由于各个地区财税政策的不同，很难出现全国性的连锁品牌，市场格局高度零散，作为行业第一的慧算账，2023年市场份额也只有0.5%。
另一方面行业门槛低，市场鱼龙混杂，小型代理记账公司遍地都是，低价恶性竞争已经成为赛道主旋律。例如有些代理记账公司为了抢夺客户一年记账报税价格低至500元。
所以慧算账想要扩大市场，不仅需要在技术层面对接各地的税务系统完善SaaS平台，还需要大量的人员去跑客户，做品牌推广。这些都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2022—2024年，慧算账销售、行政及研发开支累计高达15.64亿元。尽管从去年开始，规模效应逐渐显现，费用有所降低，但是代理记账市场竞争惨烈，营销仍然是保持不败之身的最好手段。
换言之，不管是扩张还是维持现状，慧算账身不由己，都要烧钱。雪上加霜的是，融资了十几个亿的慧算账已经开始有些捉襟见肘。截至2024年底，其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余额9153.7万元。在招股书中慧算账坦言这些资金只能支撑32个月的运营。
与此同时慧算账的资产负债率更是出奇的高。2022—2024年其资产负债率分别为550%、740.5%和1157%。即使剔除可赎回可转换优先股，慧算账报告期内资产负债率也均在140%以上。
长期资不抵债，可见慧算账压力重重。此次赴港如果闯关成功，缓解了资金压力，那么慧算账能够再进一步吗？答案也并不乐观。
首先，很多小微企业的存活时间很难超过5年，市场抗风险性并不强。2024年慧算账客户存留率为80%，虽然还维持在较高水平，但相较2022年下降了4.9个百分点。
其次，记账代理公司都具有非常强烈的地域属性，每个城市里都有一两家领头羊。比如南京有云账房，北京有融易算。想要打入敌人内部并不容易，毕竟涉及税务问题，只有当地的财税公司最了解。
当然慧算账不会打无准备的仗，广袤的合作伙伴正是扩张的底气。截至2024年底，其区域机构合作伙伴457家，覆盖了全国233座城市，未来不排除用收购攻占市场。不过即使解决了扩张难题，慧算账距离爆发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因为财税SaaS尚未普及。
财税SaaS魔咒难解
20世纪90年代末，SaaS在美国崭露头角。用户不需要搭建自己的服务器或者安装软件，只需要通过网络访问就可以实现软件的各种功能。例如钉钉、百度云盘、飞书、WPS都属于SaaS范畴。
从诞生之初，SaaS的目的就是为企业降低资金成本和提升时间效率。不过和欧美国家相比，我国SaaS起步较晚市场不温不火。财税SaaS赛道虽然凭借税务制度的改革活力四射，但并不意味着生意好做。
2010年前后，以金蝶、用友为代表的老牌EPR企业开始向SaaS赛道进军，2012年“营改增”航天信息得以壮大，2016年金税三期正式上线，百望脱颖而出。
2023年金税四期全面启动，财税SaaS企业无疑迎来全新周期。慧算账的快速崛起也是因为金税三期的实行，毕竟创始人张述刚曾担任过金税三期纳税服务平台项目总监，知道中小企业记账报税的难点和痛点。
相比金税三期，金税四期可以称得上“天罗地网”，这就意味着财务人员日常操作必须规范化，而且增加了工作量。但对于慧算账而言，却是绝佳的发展机会。
本月初慧算账宣布已经通过腾讯云TI平台成功将DeepSeek服务融入自研的SATP系统，进一步提升了报税记账的智能化。AI的出现无疑会带领财税SaaS赛道来到一个新高度。当下税务数字化转型是大势所趋，这样看来慧算账潜力四射。不过真实情况并非如此。
首先，纵观国内各大财税SaaS公司，大多数都和G端深度绑定。国家需要借助SaaS企业推进数字化，SaaS企业也需要背靠庞大的税务系统发展壮大。
然而由于我国企业数量众多，税种复杂，大大增加了数字化难度，导致财税SaaS企业都进入了增收不增利的怪圈。例如税友集团、航天信息两家公司的净利已经连续多年下滑。“AI+财税”确实是个好概念，但并不意味着慧算账业绩会迎来爆发。
其次，小微企业的成本观念难以改变，是慧算账目前遇到的最大阻力。据弗若斯特沙利文数据，2023年雇佣一名财会专业人员的平均成本为每年10万-15万元，传统记账公司每年交付人力成本为2550元，而慧算账每名中小微企业客户的交付人力成本仅为805元。
从数据上可以体现出SaaS的优势。不过很多老板用人心理是一人多用。请的是会计，却身兼出纳、文职等多项工作。慧算账虽然更便捷智能化，但还不具备多元性。
结语
财税SaaS百花齐放，市场蓬勃的背后仍然面临着水土不服的困境。从大环境而言，税务数字化转型是慧算账的发展契机，财税SaaS虽是个好赛道，但背靠小微企业的慧算账故事并不好讲。
在专业性、技术上，慧算账的能力毋庸置疑。只是记账报税由传统手工迈入互联网智能化还尚需时间，这就需要慧算账不仅要有足够的耐心，还要继续深入挖掘客户，才能迎来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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