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禾0添加”的文字游戏，既是对消费者的愚弄，也是对监管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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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禾“0添加”再生争议。

近日，千禾味业旗下“千禾0”系列酱油因被检出含有重金属镉而引发广泛关注。该检测由《消费者报道》今年3月向第三方权威检测机构送检13款宣称“零添加”的酱油，其中千禾御藏本酿380天酱油镉含量达0.0110mg/kg。

尽管这一含量未超出国家标准，但消费者认为，千禾味业的“千禾0”商标容易让人联想到原料“零添加”，而企业却未明确说明“千禾0”与“零添加”之间的关系，这是故意混淆概念，误导消费者。

有记者联系千禾味业询问“千禾0”是不是意味着零添加？客服人员一直没有正面回应，只是表示：“请您完全完全放心，您可以看下我们的有千禾0标志的系列产品的配料表，仅使用常见的食品原料生产，甚至连酵母抽提物都不添加。”

千禾味业一直刻意回避有关“千禾0”与 “零添加”的关系，在舆论进一步发酵后，消费者对其产品的信任度大幅下降。电商平台数据显示，千禾酱油近三日退货率飙升320%，多个社交平台上相关话题的阅读量突破2亿。

消费者普遍认为，千禾味业的“千禾0”商标与“零添加”是企业的小聪明，刻意误导消费者虽不违法，但有违道德底线。按照千禾的逻辑，它完全刻意多申请一点类似的商标，比如：“千禾无添加，千禾添加无，无添加千禾”，可以再土一点，“向添加说不，我们没有添加，我们不添加”，诸如此类.......

消费者的态度和选择迅速诱发资本市场反应，千禾味业股价连续四天下挫，从高点回落7.3%，市值蒸发超过9.5亿元。

舆论压力下，千禾味业不得不在3月20日深夜公告表态，千禾味业称酱油产品检出的微量“镉”来源于原料，使用的原材料均符合国家标准要求；千禾0是公司零添加产品的重要标识，千禾0系列产品是零添加产品，不存在蹭热点混淆零添加概念的行为，但因为前期与消费者沟通不到位，让消费者产生了误会，深表歉意。

千禾味业的声明表达了两个核心点：千禾使用的原材料符合国家标准。千禾0系列产品是零添加，不存在蹭热点混淆零添加概念的行为。千禾自认为主要问题是和消费者沟通不到位，没有清晰传递二者的关系。

那么究竟“千禾0”是个什么东西？该标识是千禾味业2021年2月21日注册商标。也是从那时开始，“千禾0”硕大的标识出现在千禾产品包装上，同时，在宣传中千禾味业刻意强调和营造产品“零添加”氛围，让部分消费者误以为 “千禾0”代表“千禾零添加”，从而选择购买。

在中国，这样的行为并不违法违规，顶多让辖区市场监管部门责令改正了事。

而如果是在欧洲，根据欧盟商标法规，“千禾0”商标虽然在注册时未明确承诺“零添加”，但其在实际使用中被放置在显著位置，并与“零添加”概念捆绑宣传，容易让消费者产生误解。这种使用方式可能构成商标法意义上的“欺骗性”，这种认知偏差可能导致消费者在购买时受到误导。从市场影响来看，这种误导性标识可能损害消费者的信任，影响市场的公平竞争。

千禾味业在回应中表示，“千禾0”系列是零添加产品，但未明确说明商标与“零添加”概念的直接关联。尽管企业声称其产品符合国家标准，但在标识和宣传上未能充分考虑消费者的理解与认知，存在一定的合规风险。

如是，在欧盟，如果千禾味业“千禾0”商标被认定为误导消费者，可能面临巨额罚款及吊销许可证及民事赔偿等法律风险。

然而，在中国，千禾味业利用了消费者的盲目以及监管漏洞，不违法成了企业的保护伞。

“千禾0”事件是中国食品行业的缩影。在消费者日益重视食品安全及健康的需求下，相关法律法规及监管却长期缺位，部分企业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充分利用了这一空间和漏洞，对产品进行大肆超纲包装宣传，误导消费者。而对于安身立命的产品本身，缺乏创新和稳定的安全保障。

于是我们总是看到：一些以违反广告法为卖点的出格产品广告；以315为节点的食品安全事件集中爆发；还有那些以”符合国家标准“为食品安全风险辩解的企业……

千禾味业的诡辩既是对消费者的愚弄，也是对监管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