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德龙 博士
中国证券业协会首席经济学家委员会委员
央视财经频道特约评论员
前海开源基金首席经济学家
2025.05.12
巴菲特股东大会依然是全球最大的投资盛会，吸引了来自于全世界各地接近5万人来奥马哈参会。在这次大会结束的时候，巴菲特突然宣布将在年底卸任伯克希尔哈撒韦的CEO，正式接棒给接班人格雷格阿贝尔，全场掌声经久不息。
这掌声里面其实包含两层意思，一层是不舍，因为“股神”巴菲特在过去伯克希尔哈撒韦60年的投资生涯中获得了5.5万倍的回报，这样的回报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巴菲特今年已经94岁高龄，马上到95岁，他已经有些步履蹒跚了，体力上可能也有点跟不上。虽然在回答股东问题的时候依然是神采奕奕，思路非常清晰，但是毕竟岁数已经很大了，所以他决定正式退休，很多投资者也表示非常不舍。另一层含义可能则是对巴菲特在过去60年投资生涯中给全世界的投资者普及价值投资理念，并且给广大股东创造了5.5万倍回报表示敬意。
巴菲特的魅力不仅在于他的投资业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同时他的人格魅力也非常强，他非常喜欢给投资者分享投资理念，这样的分享也改变了很多人的职业生涯，改变了很多人的投资理念，我从2016年起第七次到奥马哈参加巴菲特股东大会，把巴菲特的价值投资理念分享给全国的投资者，希望价值投资能够在A股市场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股神”巴菲特的价值投资理念可以说让很多人彻底改变了以往追涨杀跌、频繁交易的习惯。所以巴菲特在会议结束的时候说要卸任，也让很多投资者担心伯克希尔哈撒韦在未来的净值增长中能不能复制过去60年的奇迹，这确实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第一是格雷格阿贝尔能不能像巴菲特一样，可以在每次危机的时候躲过去，在市场泡沫大的时候及时减仓进行避险，能不能像巴菲特一样选出伟大的公司并长期持有，虽然他可能在接棒的前一二十年保持原来的投资的理念，后面会不会有变化也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第二是过去60年是美国经济大发展的60年，所以也相当于是美国的国运，未来60年美国还会不会延续这种超级强国的地位，美元资产还会不会是全球资本最喜欢配置的资产也存在不确定性，特别是今年4月2号特朗普单方面挑起关税战，也让很多人担心，美国的资产是不是值得投资。
在巴菲特宣布退休之后，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价会后第一个交易日就跌了接近5%，一定程度上也反映出大家的担忧。但是巴菲特曾经幽默地说，如果哪一天我突然死了，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价当天大涨就尴尬了。所以这一次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价大跌接近5%，实际上也反映出大家对于“股神”巴菲特的认可。
这次去奥马哈之前，我带了十几位企业家到硅谷探访英伟达等科技巨头，两年前我也去了硅谷，当时去参观了苹果和谷歌，和英伟达的一些高管交流，我发现从春节前DeepSeek横空出世之后，全球资本对中国科技创新的看法变得积极乐观。近期黄仁勋也在采访中表示，中国在顶尖科技方面其实和美国差距并不大，甚至在某些领域还是领先的，我认为第四次科技革命，也就是人工智能革命上，中美有望呈现齐头并进，你追我赶的格局，而不是说美国要把我们甩到后面十几年。
去年之前，美国的科技股涨了很多年，而我们国家的科技股没怎么涨，其实背后隐含的就是很多投资人对于中美在人工智能方面差距的担心。但是我们看到今年以来我们在科技上已经实现了很多突破，DeepSeek大模型出来，甚至仅仅用1%的成本就训练出比ChatGPT更好的性能。国内企业今年在上海展出了芯片设备，在芯片方面我们也有望实现突破，更重要的就是在商业应用方面，今年以来这些机器人成为A股市场表现最抢眼的板块。
4月25号我到上海参观了中国人形机器人生态大会，看到很多机器人的公司展出了自己的产品，包括上游的一些零部件企业也都展出了核心的零部件。可以说人形机器人有望成为我国继家电、手机、新能源汽车之后第四大产业赛道。而且由于我们的优势就在于制造，我们拥有完整的产业链，拥有比较低的制造成本，我们有望复制新能源汽车领域的成功经验，未来我们将给全世界生产机器人，并且人形机器人可能是最常见的一种形态。黄仁勋在最近的采访中也是这么认为，未来机器人的形态主要是三种，第一种就是无人驾驶的汽车，其实本质上就是行走的机器人，就像《变形金刚》里面说的汽车人。第二类就是无人机，其实无人机它也是无人驾驶的飞行器，基本上也属于机器人的类型，第三种就是人形机器人，这也是最主流的形态。
人形机器人的未来的发展也能够体现出中国优势，所以我觉得中国在科技创新方面并不落后于美国，特别是最近我们展出了第六代战机、东风41导弹等。最近印巴冲突，巴基斯坦12:0击落印度的欧美战机等，这一系列都说明中国在尖端科技方面并不落后，而且我们的优势在应用端，我们落地的成本比较低。所以我觉得在第四次科技革命中我们有足够的信心走在世界的前面。
我觉得科技股的行情已经启动，并且这轮“科技牛”可能会延续很长时间，并不是一轮短期的炒作行情，就像人形机器人现在还在发展的初期，主要还是在工厂有应用，但是进家庭可能还需要更加智能化，也需要相关的法律法规出台。我国已经率先出台了养老机器人的行业标准，未来可能会在很多领域出台行业标准，比如在家庭保姆机器人等领域，可能未来我们的发展会比较快，这会给相关上市公司带来实实在在的业绩增长。现在人形机器人的发展阶段，类似于2019年的新能源汽车，当时新能源汽车刚刚开始普及，国家给新能源汽车进行补贴，推动了新能源汽车的大发展。后来新能源汽车已经占到新增汽车销量的50%以上，渗透率超过了50%，人形机器人未来的发展路线有可能类似。
我们的科技股过去已经沉寂多年，现在中国优势逐渐体现，所以“科技牛”的行情我觉得会是今年的领涨板块。美国这次关税战确实是损人不利己，而且动摇了全球资本对于美元资产的信心。我们看到在关税战之后美股出现大跌，美元指数出现大跌，美债出现大跌，美债收益率一度出现飙升，我们教科书上都在讲，我们以前学的无风险利率就是美国十年期国债收益率，前段时间美国十年期国债收益率上升到4.5%，反映出了很高的风险，因为特朗普政策的不确定性，引发了很多资本流出美元资产。
巴菲特也一直反对关税战，在今年股东大会上回答投资者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对关税战的看法，巴菲特明确地表示不能把贸易当做武器，美国是自由贸易的最大受益者，在250年之前美国就是不毛之地，正是受益于全球贸易、市场经济，美国才能成为超级强国。现在美国3亿人过得已经非常的幸福，非常富强，这时候再去发起关税战会使得其他国家80亿人更加妒忌美国人，巴菲特非常幽默地表达了他对于关税战的反对态度，虽然没有点名批评特朗普，但是他的态度是非常明确的。
其实我到美国和很多美国的投资人交流，发现他们普遍是反对关税战，因为确实关税战对于全球的贸易会形成非常不利的影响，可以说是损人不利己。但是最近我们也看到特朗普迫于国内的压力已经在关税战上进行了缓和，而且主动寻求与中方进行谈判，现在谈判也取得了初步的进展。谈判地点也和之前我预期的一样，选在了第三国，这次是在瑞士日内瓦进行了谈判。这样如果双方能够诚意十足地去谈判，中美贸易是有希望回归到正常化的。
在美元指数回落的时候，非美货币纷纷出现上涨，特别是人民币最近表现强劲，近期我们看到东盟、中东与我国签订了人民币结算体系，就是说未来可能在国际贸易中更多使用人民币结算，减少对于美元的依赖。在过去这一年里我一直在提“去美元化”，但是从今年特朗普发起关税战之后开始加速，因为关税战让很多国家感觉到不寒而栗，担心美国会用美元作为武器来制裁别国，所以很多国家开始逐步地采取“去美元化”的决策，这也会动摇美国二战以后精心打造的以美元为主的国际货币体系。
在当年布雷顿森林体系之下，美元是用黄金来作为背书的，所以以前美元叫美金，任何人可以都可以拿35美元换一盎司黄金，但是后来美元越发越多，美联储的黄金不够用了，所以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黄金价格现在已经突破3500美元，甚至更高，逐步地开始失控。这说明随着美元越发越多，以及美国政府的这种政策的不确定性导致避险资金越来越多地去买黄金，所以黄金长期的价值可能会更高，很多央行都在增持黄金，特别是中国央行这几年增持的力度在加大，提高人民币的含金量，这一定程度上也是世界货币体系的重大的改变。在“一带一路”国家，在很多与中国做贸易的国家上，我们通过采取人民币结算，可能大幅提升人民币在国际支付中的占比，这可能会重塑国际货币体系，以后人民币有望和美元并驾齐驱，成为主要的国际支付货币，现在其实已经排在前几名了，仅次于美元和欧元，也逐步超过了日元，相信未来也有可能超过欧元，这是国际货币体系重大的变化。（观点供参考，投资需谨慎，图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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