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股春秋风云录——深原野，打开A股的潘多拉魔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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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市风云，笔底波澜

本财今日抽的浮生半日闲，梳理了一下ST板块的个股，意欲“掘金”，偶然看到“000005”这个编码，沉思了一会儿，这不是老五股深原野吗？感慨颇多，这股是经典的中的经典，本财研究案例时偏爱扒历史，总想整出个来龙去脉，实在是大A股素材太丰富，害人不浅。痛定思痛，本韭索性以时间为线，弄出个合集，名为“A股春秋风云录”，今日A股大涨，股民回血，作此文仅供消遣。

特注：深原野之事已是尘埃落定，此文仅对30年前的往事回忆作传，与今日的“ST星源000005”没有任何关系，再次重申此文仅对往事回忆！再次强调ST星源与往事已无半点瓜葛！

《A股春秋风云录之深原野（000005）》

引子

A股春秋第一篇，是彭建东和他的深原野。以深原野开篇，既非刻意，也非随意。即为 “春秋”，好歹讲究个编年体的先来后到。深原野，深圳老五股之一，他搞事的时候，证监会还没出生呢，论资历是够的。他搞事的方式，总结下来也就是“系统造假、监管套利”，此后形形上市造假之拍案惊奇，彭总真不知为几人师。论影响，也是够的。

壹

彭建东：潮汕青年的逆袭

彭建东，揭阳市揭西县五云镇人，深原野的实际控制人，一个不应被遗忘的资本市场“初代目”。坊间关于其背景的传言很多，深原野披露他是从事国际贸易多年的外商；《亚洲华尔街日报》在专访中将其描述为“住在深圳贫民窟的年轻人……经常带着妻子出去，把一个月的工资花在一顿好饭上。” 也有人传他实际毕业于美院，办过画展，其后经商。

可以确定的是，彭建东出身平凡， 80年代早期奔赴深圳淘金。也就是这位普通的潮汕青年，一手将原野公司包装成了深交所老五股之一，并给中国资本市场留下了若干个第一：第一家上市的中外合资企业；第一家上市的独资企业；第一家刊登招股路演广告的上市公司；同时，也是第一家被长期停牌的上市公司，第一家被重组的上市企业，A股第一个上市公司欺诈案的主角。

东方欲晓

1986年11月，发生了一件天下皆知的故事：82岁的邓公在北京接见纽交所董事长约翰凡尔霖的时候，向后者赠送了一张上海飞乐音响公司的实物股票“小飞乐”——意味不言而喻。12月，国务院在《关于深化企业改革增强企业活力的若干规定》中明确指出：“各地可以选择少数有条件的全民所有制大中型企业，进行股份制试点。”

翌年，深圳着手进行建立特区以来最具挑战性的一项重大改革——国有企业股份制改造。四月，深圳发展银行股份制设立方案已经完成，五月就开始以“自由认购”形式向社会公开发售每股面值为20元的普通股票（其正式成立于1987年12月22日）。起初认购并不踊跃，深圳甚至动员机关、企事业单位的干部员工带头购买。虽经社会动员，计划发行79.5万股，但实际发行才33.65万股，实收金额793万元，只完成发行计划的不到一半。

高举高打，小试牛刀

当大部分人还在犹豫股票这东西靠不靠谱的时候，彭建东敏锐的捕捉到了股份制改造这一重大举动背后孕育的契机。他并没有大把申购深发展，而是联络到深圳的国有企业，火速成立股份制公司。1987年6月，一家名为“深圳市原野纺织股份有限公司”的国有控股、中外合资的股份制企业，应运而生。比起日后抢购抽签表，甚至闹出“810”风波的众多散户，彭建东的“格局”，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1992年8月9日，股票抽签表抢购现场（陈远忠 摄）

从形式上看，原野公司可谓“国有控股、中港合资、公私合营”，实质上，深海贸易是被彭建东承包的国营企业，李坤谋则是他的亲妹夫。也正是这样“先进”的股权结构，为原野日后拿到上市资格，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原野的原始股东

原野公司成立后，彭建东开始了一系列骚操作，不仅实现了对原野公司的控制，成功将其推向A股上市，还为自己金蝉脱壳做好了相应准备。彭建东向刚刚起步的资本市场，赤裸裸的展示了什么叫道德风险。

彭建东的操作手法分为两类：一曰无中生有；二曰暗度陈仓。

无中生有手法一：狐假虎威

通过承包国有公司间接控制原野，终究不够牢靠。所以原野公司成立后，彭建东以他人名义在香港设立了润涛公司，随后集中精力让润涛公司拿到原野控制权。

之所以他人名义设立港资公司，彭建东应该是有几层考虑。一是彼时港商、港资自带光环，拉虎皮做大旗，方便忽悠。二是内地与香港司法及金融监管合作尚未起步，香港公司的资金流向与利益输送，完全脱离内地监管，方便搞事。三是对于香港公司底细，内地政府部门尚难以一时查清，普通民众更是云里雾里，再隐身香港公司幕后，方便跑路。

无中生有手法二：虚假出资

原野公司成立时的150万股本，离“上市公司”实在是有些距离。所以香港润涛成立后，彭建东数次通过香港润涛增资原野公司，至于资金来源，自然是过账而已。比如1988年5月，原野公司股份增至420万元，其中润涛公司出资由30万元增至300万元，占原野公司股本达到了71.43％，实现了绝对控制。事实上的所谓出资，是由润涛公司委托某第三方打款，两个月后原野公司又将收到的“出资款”转回第三方公司。

无中生有手法三：调账升值

还有一种简单粗暴增加净资产的方法，叫调账升值，财务术语是“资产的计量方法由原始模式转为公允价值模式”。比如一家公司的资产就是一块地，当时花了100万，那公司的净资产也是100万。10年后摊销的七七八八，净资产也就剩二三十万了。老板有天把会计骂了一顿“你做的啥破帐，银行看咱净资产才20万，连个50万流贷都不放！赶紧把净资产调到1000万！”于是会计找评估公司一评估，这块地市场价1000万！随后会计依据评估报告调账，公司净资产立马升级为1000万。这种会计方法的运用本应有严格的限制条件，但1988年9月，原野公司董事会议以"决议"方式，决定调增12项房地产价值合计2754万元，其中有三项尚未建造完成，另有三项只支付了部分定金，未取得所有权；第二年又如法炮制调增14项房地产升值4500余万元，其中五项“房地产”在原野公司帐上都无记录。

不要以为只有扇贝会消失。

无中生有手法四：鸠占鹊巢

调帐增值不仅把原野公司净资产注了水，更重要是通过虚增资产的分配，极大的提高了香港润涛的持股比例。第一次评估确认的增值2754万元，新业服装因属"不参加优先股"（见手法五）只获得40万元，作为1年零2个月的固定股利；香港润涛获2467万元（占升值总额近90％）。第二次评估确认的增值，扣除2.6万评估费后，其余4550万元悉数转为香港润涛对原野公司的追加资本！

无中生有手法五：借力打力

原野成立不久，彼时的大股东新业服装不愿意增加投入，就提出或者退出原野公司，或者像新业服装兴办的其他内引外联企业一样，将原野公司改由润涛公司承包经营。

据说，当时深圳市政府主管部门并不希望在深圳股份制改革浪潮中涌现的这样一个股份制试点企业，转而倒退成为一个承包制企业。毕竟，对于这样一家有着鲜明股份制特征的公司，仅仅因为新业服装不愿意增资，就让它退出股份制改革试点行列，转而成为一个承包制企业，这在当时让人多少有些不好的感觉，于是，他们主动开始帮助原野公司协调与各股东之间的关系，提出将新业公司的股份转为非参与优先股的建议。这样，既可以保存原野公司作为股份制试点的企业形态，又可以使新业服装在不承担风险的情况下，稳定收取一定的经济利益。于是，有关方面最终把原野公司股份制的“壳子”保留了下来。这也给彭建东通过调账升值，不断增加自身股比提供了难得的契机。

原野成立后的两年时间，历经八次股权转让和“增资”，彭建东通过其实际控制的香港润涛，坐稳的原野公司实控人的地位。

上市前的原野股权

暗度陈仓

隐身香港润涛幕后，彭建东已经为暗度陈仓做准备，但还不够彻底，“外资+外籍”才是王道。1989年，原野公司积极准备改组上市，彭建东也开始为安全退出做准备。同年5月，彭建东移居澳洲；1991年12月，也就是原野账户被冻结前数月，彭建东（JAMESDONGPENG）加入澳大利亚国籍。正是这层身份，对他之后的司法判决和处理起到了关键作用。

这操作，就问你服不服？!

初代股王深原野

1990年3月，原深圳纺织股份有限公司更名为深圳原野股份有限公司，向社会公开发行记名式普通股票245万股，每股面值10元。该公司引用《悯农》的“春种一颗粟，秋收万担粮”作为招股广告，开中国路演（roadshow）之先河，深圳各大媒体都充斥着原野招股上市的新闻广告，深原野成为当时最令人疯狂追捧的新股。

曾有投资者回忆道，当时为了能够申购到深原野，她与家人彻夜排队。凌晨时证券公司门口就已经排起长龙。面对人山人海，主管部门紧急出动大批警察维持秩序，第二天早上证券公司开门时，人如潮水般涌动，把证券公司的玻璃柜台都挤碎了，香港媒体更为此次抢购所震惊。上市后，深原野更创造了数十倍的升幅纪录，被深港两地媒体封为“深圳股王”。甚至理论界也有原野青睐有加的评论，认为原野是深圳股票中最具投资魅力的，因为他具有在香港交易的能力，在未来深港两地对接中具有最有利的条件。

1990年5月25日—6月27日，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内，原野股价暴涨了210%。到10月24日，股价已升到135.09元。此时距其上市仅8个月，涨幅居当时深五股之首。

彭建东此时也已成为南粤的资本明星。仅1990年6月到9月间，他就向社会转售法人股1843万股，他用560万美元在香港购置了一幢华贵的滨海住宅，还出4400万港元在半山买下一栋日式花园别墅，在他的边上住着全球华人首富李嘉诚。

彭建东用不到十年的时间实现了他“过好日子”的梦想。

风云突变

虽然上市后风光无两，原野与监管部门的矛盾却开始激化。主要矛盾在哪里？普遍的说法是关于原野股权的设置，但传媒少有报道。1991年监管部门对原野的审查，结论未公开；当年8月对原野处理的会议纪要，也没有公开披露。但1991年4月深圳全面放开股票涨跌幅价格时，单独保持原野股每天涨跌0.05元的限价，这应是监管部门早有担忧而采取的特殊措施。

翌年春天，风云突变。4月6日下午，深圳市工商局派人进入原野公司，要求原野工作人员交出公司财务印章和有关资料。随后，用封条将财务室以及财务档案都封了起来，将财务印章等作为扣押物带离公司，并向原野公司在深圳的25家开户行逐一发出了冻结存款通知书和冻结帐户通知书。

同一天下午，造访原野公司的还有人民银行分行证券管理处的四位工作人员。他们带走了原野公司副总经理方小文、副总会计师肖继杰。

4月7日清早，《深圳特区报》公开刊登中国人民银行深圳市分行关于深原野的一则公告：

为了做好原野实业股份有限公司的分红派息工作，保护该公司广大股民的正当权益，……，现公告如下：

一、从4月7日起，由原野公司的债权人，即各有关金融机构派出人员，帮助该公司本部及其下属国际贸易公司、大华公司和福华染织、原丰纺织、原野时装、恒昌贸易四家工厂企业检查财务，落实企业利润和归还贷款计划。

二、原野公司的产业和股票，凡已向各金融机构抵押的部分，各有关金融机构不得以任何方式转让、转卖或转移。

三、原野公司的经营活动照常进行。但从公告之日起，该公司及其下属单位正常业务往来中，需要汇出境外的资金款项，要经所开户的各专业银行分行行长和国内金融机构法人代表签字；通过外资银行汇出境外的款项，要经中国人民银行深圳特区分行批准。

属国内正常资金款项往来的业务可照常进行。

一石激起千层浪！

停牌第一股

遭到质疑的彭建东也铤而走险，他分别起诉人民银行和工商银行，并频频在香港媒体上质疑管理当局的做法，并向社会上发布一份名为《原野事件情况介绍》的材料。材料在简述事件发生经过后说：“上述事件发生背景及真正原因，据了解，是深圳市政府部分官员对润涛、原野公司股权之要求未获满足。”矛盾由此变得公开化。

1992年6月20日,深圳人行再发布公告，说明了原野公司存在的五项问题，如转移巨额外汇资金，货款逾期不还，香港润涛公司不仅不缴股本，反而通过虚假增资、评估升值等手段，串通会计师事务所进行不真实验资，非法窃取原野公司的控股地位，以及原野公司管理失调，帐目混乱等问题。紧接着，工商银行深圳分行就逾期贷款向法院起诉原野公司。7月8日，原野成为中国证券史上第一只被停牌的股票。

造假上市第一股

经过调查，原野公司1989-1991年的3年实际财务成果皆为亏损，但为了达到批准股票上市和上市后拉升股价的目的，采取虚列销售收入、隐匿管理费用、炒卖本公司股票、将收益性支出列为资本性支出、少摊汇兑损失、少计折旧等手段，使公司3年报表上连续盈利，累计盈利高达7,740多万元。

具体造假手法，本韭简单列举一二：

虚列销售收入，比如深原野承包建设的两栋大楼，尚未打基地，就将承包利润8500万元列入当年净利润，并倒算出销售收入，倒挤出销售成本与税金。这种提前确认收入的造假手法，日后本系列会多有涉及，尤以完工百分比法确认收入的建造类业务为甚。

隐匿管理费用，就是将当期费用不合理的资本化，深原野比较简单粗暴，直接列入开办费或待摊费用挂账，三年累计隐匿管理费用8300万元。

深圳股民疯狂抛售

4月7日深圳人行的公告，如同一枚原子弹，直接引爆了股市。当天，原野股价开始下挫，漫天的消息也从各种渠道传出：香港润涛公司是个“假港鬼子”、真正的老板是曾在深圳以炒卖外汇入狱的落魄青年彭建东、所谓的引入外资实际是彭建东“空手道”从内地“引出”的……持有原野股票的深圳股民忧心如焚，疯狂抛售。由于人心恐慌秩序混乱，个别证券部的玻璃门也被砸烂。4月9日，几十位串联起来的股民代表来到原野公司，捶胸顿足，慷慨激昂。一个自称拥有两万原野股票的股民说“我对原野近况一无所知……我是拿国家工资的，几万股对于我就是身家性命……”另一位女股民声泪俱下地抱怨：“在深圳买了两年股票，哪有不挣钱的，我们的“原野”怎么了？”

还记得招股广告“春种一颗粟，秋收万担粮”嘛？这首诗的后两句恰恰是“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彭建东给初生的证券市场，实实在在的来了个黑色幽默。

上海股民逆流而上

正当深圳的大小股东忙不迭地抛售“原野”之时，股市上却出现了一种戏剧性的场面——来自外地主要是上海的炒家逆潮流而上，大量吸纳正在下挫的原野股票。据统计，自4月9日以来，上海股民买入“原野”股达600多万股，加上原来买入的估计接近900万股，占了原野社会公众股的三分之一。据说，上海人如此作为，是从“中国股市特色”出发，认为政府不可能让原野公司破产，故而寄希望于原野“再度辉煌”。

深圳股民，交出了带血的筹码。

行政性重组，皆大欢喜

1993年3月9日,深圳市人民政府深府【1993】117号文决定重整原野公司，6月18日，香港润涛将其拥有的原野公司50.73%的股权转让给香港中国投资有限公司，8月19日深圳市人民政府深府【1993】355号文批准了股权重组方案，重组方案对润涛公司持有的深原野股权进行了分类处理：未经批准增资的部分，有偿转让给深圳市城建开发(集团)公司；虚假评估增值并转为股本的股份，视为已批准未发行股份，由深圳市城建开发(集团)公司和承接润涛公司股权的香港中国投资有限公司认购；由虚拟国有法人持股的部分，有偿转给深圳市城建开发(集团)公司；上述转让价格均为3元/股。上述股权调整后，香港中国投资有限公司持股38.235%，成为第一大股东，深圳市城建开发(集团)公司持股12.5%，社会公众股49.265%。

1993年12月29日原野公司重组为世纪星源股份有限公司，并实施了1配1并3送1的送配股方案。1994年1月3日复牌交易。复牌当日最高冲到12元的历史最高位，最后以10.65元收盘，此前买入的股民悉数解套。股民奔走相告，喜上眉梢，电话传递、公共汽车、茶楼等公共场合，无不响着原野股票的话题。

深原野，就这样开创了上市公司行政性重组的历史先河。

消逝于原野

彭建东则于1993年10月14日在香港被捕，罪名是“侵占、挪用公司资金”（彼时证券市场刑事犯罪法规尚处空白）。1995年9月28日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对该案进行了审理，以侵占、挪用公司资金罪，判处彭建东有期徒刑16年，附加驱逐出境。彭建东不服一审判决上诉，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审理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期间澳大利亚官方进行多次外交交涉未果。后来我国总理访问澳大利亚，澳总理再次提出释放彭建东，未多久澳籍华人彭建东被驱逐出境。

彭建东，这个风一样的男人，掀起了惊天巨涛，又消逝在茫茫的原野中。

影响

原野案发生时，时值中国股市"摸着石头过河"的试验期，证券立法和监管机构也经历着从无到有的过程。彼时深圳证券市场的监管机构，为人行深圳特区分行证券管理处。原野案及随后的“8.10”抢购风潮发生后，1992年10月26日，国务院证券委员会成立；10月底，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也宣告成立。1993年4月22日，《股票发行与交易管理暂行条例》颁布并实施，这部行政法规，实际上起到了临时《证券法》的功能；1993年12月29日中国第一部《公司法》公布，并于1994年7月1日正式施行。

"原野"案也是中国上市公司的第一个审计大案，此案推进了我国注册会计师职业的规范化进程。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以此案为契机，开始了我国第一次注册会计师行业清理整顿活动，为原野公司出具审计报告的深圳经济特区会计师事务所被撤销，随后陆续出台了《独立审计准则》和《中国注册会计师职业道德基本准则》。

后记

2005年1月，彭建东打了一场颇有怀旧色彩的官司，其与香港润涛在香港起诉，要索回原野公司（彼时简称改为“ST星源”）1715万股股份。香港法院一审判令ST星源大股东之一的香港中国投资公司“立刻转让”。

随后，香港终审法院认为中国投资有限公司在1993年是以独立的身份参与对原野公司的重整,在重整过程中获得3441.15万股公司的法人股及其相关的权益是合法所得与香港润涛损失无关；中国投资有限公司及其董事无须为香港润涛声称的原野公司在1993年重整过程中所受的损失负责。

终审庭判令撤销了香港高院及上诉庭先前的两份判决,五名终审庭法官一致否决了彭建东、香港润涛对中国投资有限公司及其相关董事的全部索偿要求。

深原野已逝，但由深原野打开的资本潘多拉魔盒，却再也关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