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抄转载自:聪明投资者//:《仁勋干货满满的两场最新对话:韧性在成功中很重要,未来10年算力将再提高100万倍》

在一场斯坦福对话当中,黄仁勋谈及创办英伟达并获得资金的前后过程,并指出“我们正处于计算的世界”。

面对英伟达暴跌80%时的“低谷期”,黄仁勋坦言当时希望公司要回到事情的“核心”——坚持我所相信的,然后什么都不改变、继续前进。

01 成爲CEO之前的第一份工作是洗碗工

 当时加入了LSI Logic(一家总部位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圣荷西的电子公司),那是当时最棒的公司之一。决定离开去创业的原因?

黄仁勋 是Chris和Curtis(两位英伟达联合创始人、黄仁勋的好友)。当时我在LSI做工程师,他们在Sun工作。我当时跟CS领域最聪明的人共事,制造各种工作站包括图形工作站。

有一天Chris和Curtis说,他们想离开Sun。他们想让我帮忙想想做什么好。

我成爲CEO之前的第一份工作是洗碗工,那份工作我做得很出色。总之,我们经常聚会,而那段时期正值微处理器革命。

那是在1992到1993年期间,PC革命才刚开始。革命性的Windows 95还没上市,奔腾处理器甚至还没发布。这一切都发生在PC革命爆发之前,显而易见,微处理器会非常重要。

于是我们想,爲什么不创立一家公司解决通用计算机无法解决的问题呢?

这便成了公司使命:制造特殊的计算机解决通用计算机无法解决的问题。直到今天,我们还一直专注于此。

看看这些我们开拓的市场以及市场中的各种问题,比如计算机药物设计、天气模拟,材料设计,机器人,自动驾驶汽车,以及人工智能的自主软件。随后我们不断地推动着技术进步,最终计算成本接近于零。

这促成了一个全新的软件开发方式,计算机自己编写软件,也就是我们今天熟知的人工智能。就是这样。

 那时,LSI的CEO说服了他的最大投资者唐·瓦伦丁(Don Valentine,被誉爲硅谷风险投资教父,红杉资本创始人)与你会面。如何说服硅谷最炙手可热的投资者投资你的?

黄仁勋  Laurie和我当时银行里只有六个月左右的生活费,我们已经有了Spencer和Madison,还有一条狗,所以我们一家五口只能靠手头这点存款生活。

因此我时间不多,我没有写商业计划书,而是直接去找了威尔弗雷德·科里根(Wilf Corrigan,LSI创始人及CEO,也曾担任过著名的仙童半导体的总裁兼CEO)。

随后他拿起电话打给唐·瓦伦丁,说:“唐,我要给您送个小伙子过去,我希望你能给他投资。他是我在LSI最棒的员工之一。”

我学到的教训是:你可以忽悠一个精彩的面试,你也可能会把面试搞砸,但你无法逃避自己的过去,所以要把自己的“过去”做好。

02 每件事情都是在创造技术、开拓市场

 当公司的资金仅够维持6到9个月时,如何决定下一步怎么挽救公司?

黄仁勋 我们创立了“加速计算”(英伟达)公司。问题是,它用来做什么?它的杀手级应用是什么?这就是我们做出的第一个重大决定,也是红杉投资的项目。

我们的第一个重大决定就是,首个重点应用领域是3D图形。技术将是3D图形,而具体应用程序将是电子游戏。

当时,廉价的3D图形技术是不可能做到的。硅谷图形芯片产品要上百万美元,做廉价版本很难。而电子游戏市场当时的价值是零美元、不存在。

你有一项难以商品化的技术,瞄准了一个尚未存在的市场。这个交集就是我们公司的创立点。

我还记得当我完成展示后,Don说了句话,当时很有道理,今天听来也是:“初创公司不该投资初创公司或者跟初创公司合作。”

他的观点是,爲了让英伟达成功,我们需要另一家初创公司也取得成功,就是Electronic Arts。

我们意识到,爲了把百万美元的计算机图形技术商品化,使其适配进入售价300美元、400美元、500美元范围的计算机,你不仅要创造新技术,还得发明新的计算图形处理方式。

同时你还需要去开拓全新的市场。因此,我们必须不断创造新技术、新市场。

这种“创造技术、开拓市场”的理念定义了我们公司。我们做的几乎每件事情都是创造技术、创造市场。这就是人们说的“生态链”的本质。

过去30年里,英伟达的核心领悟就在于:爲了让别人购买我们的产品,我们必须亲手开拓这个新市场。

 当时做的产品跟微软Direct 3D标准不兼容,怎么应对的?

黄仁勋 我们不得不更改赛道,否则就只能倒闭。但我们不知道如何按照微软的方式来构建它。

我还记得那次会议上的讨论:我们现在有89个竞争对手,我们知道之前的方式不对,但我们不知道正确的方式是什么。

幸运的是,有个周末我带女儿Madison去书店,然后就看到了这本书OpenGL手册,定义了硅谷图形的计算机图形处理方式。一本68美元,我带了几百块钱,买了三本。

中间有大幅的摺叠插页,这个插页就是OpenGL流水线计算机图形处理流水线。我把它交给了与我共同创办公司的那些天才手中。

我们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实现了OpenGL流水线,构建出了世界从未见过的东西。

其中有很多经验教训。对我们公司来说,那一刻给了我们极大的信心:即使对所做的事情一无所知,也能成功创造出未来。

现在这就是我对任何事情的态度。当有人跟我说我没听过的事情,或者听说过但不懂原理,我的想法总是:能有多难呢?可能看本书就搞定了,可能找一篇论文就能搞清楚原理。

即使是今天的公司,我也经常回归本质,从头思考。我们今天思考软件、计算机的方式一直在改变。经常促使公司和自己回归问题本质,会创造出大量的机会。

03 专注于“工作重要性”这个最核心的问题

 当苹果终于从树上掉下时,你正穿黑色皮夹克在等着接住它,如何做到如此确信的?

黄仁勋 这总是感觉象是一个飞身接球,就像在飞身接球。你的行动源自于核心的信念。

我们坚信可以创造出一种计算机能解决一般计算无法解决的问题。我们相信CPU的能力是有极限的,通用计算的能力也有极限。同时我们也知道能去解决一些有趣的问题。

但这些问题只是有趣吗?还是能扩展成有趣的市场?只有当它们成爲市场时才能保证可持续性。

英伟达有十年的时间在投资未来,但市场并不存在。当时只存在一个市场:计算机图形。

十几年的时间,推动我们今天发展壮大的市场根本不存在。那么,你该如何继续带领身边的所有人:公司、管理团队、优秀的工程师、股东、董事会、合作伙伴?

你带着所有人上路,但根本没有市场存在的证据。这是真的非常非常的具有挑战性。

我们有个短语叫EIOFS“未来成功早期指标”的缩写。我常使用这个词,它能帮助人们、给予公司希望。

主持人 使用过哪些早期指标呢?

黄仁勋 各种各样的都有。我看到过这样一篇论文,在此之前很久我遇到了需要我在“深度学习”领域提供帮助的人。那时,我甚至不知道深度学习是什么。

他们需要我们创建一个领域特定的编程语言,这样他们所有的算法都能在我们的处理器上轻松实现。

我们创造了这个叫做KU-DNN的东西。它本质上是在深度学习领域的SQL(数据库语言)。而SQL则应用在存储计算方面。

我们爲深度学习创造了一门编程语言,就象是该领域的OpenGL。他们需要我们做这个,这样他们才能表达他们的数学计算。

他们不懂CUDA,但他们懂深度学习。我们在中间给他们创造了这个工具。

我们之所以这么做,是因爲即使当时市场规模是零……这些研究员身无分文,即使看不到财务回报、遥遥无期,只要你相信,公司也愿意去做。

从创立之初,我们就一直是注重工作的重要性而非市场规模。因爲工作的重要性是未来市场存在的早期指标。

我们应该去做那些“如果我们不做就会出问题”的事情。

主持人 金融危机的时候,公司市值蒸发 80%,经历了非常艰难的时期。在那种情况下,是如何掌控局势、让员工专注目标?

黄仁勋 我在那段时间的反应和过去一周的反应完全一样。

当然,股价跌了80%确实有点难堪。你只想穿一件“不是我的错”的T 恤出门。更糟的是你不想起床,不想出门。这些都很真实,但随后你还是得投入工作。

我在同一时间醒来,用同样的方式规划我的一天。我回归初心:我相信什么?你必须始终牢记核心,你相信什么?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一项项确认。

这样做有帮助。家人爱我吗?是的,很好。你就得逐条确认。再回到你的工作核心,继续工作。

然后每一次对话都回到工作核心,让公司的注意力集中在核心上。

你坚信吗?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吗?股价变了但还有其他东西变了吗?物理定律变了?万有引力变了?那些促使我们做出决定的事情,那些假设、那些信念有变化吗?

因爲如果这些东西变了,那一切都得变。但如果它们不变,你也什么都不需要改变。继续走下去,这就是坚持的办法。

04 坚持做一件难度极高的事,擅长且热爱

主持人 如果你闭上眼、神奇地改变关于明天的一件事,会是什么?

黄仁勋 个人观点,世上有很多事我们无法控制,你的工作是做出独特贡献、有目标的生活,做一些只有你才能做或会去做的事。

做出独特贡献,在你离开世界后,大家会觉得因爲有你,世界变得更好了。对我来说我就是这样过日子的。

我会快进到未来再往回看。我会往回看,翻看历史。我们用这种做法、那种方式解决了某些问题……说得通吗?

这有点像你们解决问题的方式。你搞清楚最终想要的结果,然后反推实现它的方法。所以我设想英伟达爲推动计算领域发展做出独特贡献,因爲计算是推动整个人类进步的最大动力。

这不是自我吹捧,而是因爲这是我们擅长的领域,且难度极高。

到今天,公司已经走过了31年,但我们的征途才刚开始。这是极难的目标。

当我回首往事时我相信我们会被铭记,成爲一家改变了世界的公司,不是因爲我们到处宣讲通过言行改变世界,而是因爲我们坚持做一件难度极高的事,这件事是我们擅长、热爱而且做了很久。

09 韧性在成功中很重要

黄仁勋 我认爲我的一大优势是,我期望值很低。我认爲大多数斯坦福毕业生期望值很高。

期望值很高的人通常韧性很低。不幸的是,韧性在成功中很重要。我不知道如何教你们,除了我希望痛苦发生在你们身上。

我很幸运,我成长的环境中,我的父母爲我们提供了成功的条件,但同时,也有足够的挫折和痛苦的机会。

直到今天,我在我们公司里常常使用“痛苦和折磨”这个词。

伟大不是智力,伟大来自于性格。聪明人需要经历痛苦才能打造出这样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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